被一腔怒火填满的陈柯乘轮船,跨港口,仿佛凭空长了几米高的气势。
到了目的地,刚说明来意,就从闹哄哄的前厅被拽到了偏角一间房内,空气潮湿,挤了几个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马仔。
他气势缩回一米二同时,眨眼间看到垂头的陈哲。
虚哥是这管事的,三十来岁的男人,长相丢人堆里找不到,耷拉着眼眉窝在这房里最边角的沙发里,不咸不淡地问他钱拿来了没有。
毫不夸张,陈柯觉得呼吸几乎都快停止了。
他估摸着怎么也不能说没带,不然还没谈条件自己先交代在这里,便从兜里摸出一张卡来,一边送上一个挤出来的笑:“这您先收着,我们家是,我……我老婆的公司市值三千多万,我绝对不会欠债的,再给两三天……”
话音没落,陈柯听到一声倒抽气的“别——”,随之而来的就是令人惊悸的闷响,以及陈哲撕心裂肺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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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绫下船的时候,在路摊边买了两个老婆饼,顺势回头瞥了眼港口处晃悠悠的船,碗口粗的绳子,将它拴在无垠的星空和漫无边际的水面之间。
她啃了没两口,手机响了。
“喂,在哪?”
胡枕乔那边大概闻到了风声,语气有些不对劲,连平时一声不落的傻逼都丢了。
陶绫注意到了,所以没打算瞒她,直接就报了地名。
胡枕乔安静了大概有三秒,然后一声雄厚的尖叫拍她耳朵里了:“你不要命了!顾客麻烦的事你就做?她出多少钱,我出三倍,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回来!那地界你敢去,还tm捞人,我明天只能在社会版找你了!”
她知道陶绫这段时间的委托人不是省油的灯,砸钱砸疯了也要把她那入赘的出轨老公弄得不得翻身,所以现在还要救回来……脑子砸了史前陨石巨坑吧?
陶绫伸手抹了一把嘴边的碎屑,掸了掸:“三倍?”
胡枕乔听见陶绫云淡风轻的问话,一下就没脾气了。
她俩虽认识得早,但真正熟稔起来,是两家各自破产、家财散尽时。
胡枕乔当时是个小有名气的模特,她在自家的公司打工,一夜之间如倾覆广厦,除了各自的名字与姓氏,她们没带走任何东西。
陶绫人生的重心一直是赚钱,大学能同时打几份工,后来又开发了新技能:帮查出轨。
别的不说,她本着干一行爱一行的心,自认业务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给钱办事嘛。有什么钻揽什么活,人先能活再说。
“放心吧,我看着办。实在弄不出来,我自己会先出来的。”
这地界可以说一半是当地自己在管,毕竟二十年前才彻底回来,自由度相当高。
陈哲去的赌场也是合法的,游客少,当地的混子和老油条去得多。一是环境原因,场地乱,装潢老旧且差;二是在圈里混的,都知道这家背后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