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颢缩了缩脑袋,开始深刻反省:姐姐姐姐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们俩其实也没听到什么,她忙着月考,我忙着模拟,我怕你被顾被人欺负了,又怕他甜言蜜语地哄你哎!姐!是不是下雪了!
少年头一扭,眼睛晶亮的看向窗外。
夜色被莹白点亮,一开始还不甚明显,很快,也就虞安拉开窗户的当口,漫天漫地的大雪纷纷扬扬。
虽然冬天很冷,但是这座城市数不清已经多久没下雪了,差不多有十年了。
临安隔两年会下。
十年前,全国的雪都大。
临安的雪厚到没过了她小腿,所以虞安对雪的记忆绝对不算好。
潮湿黏腻,雪化了以后很冷,冷的心都颤。
家里两个豆豆还等着她回去做饭,她每撑过一天就想放弃一次,白天会尽量绕着当时退学的学校走。
那些讨论失败的考试、成山的作业、喜欢的男生拒绝自己告白的难过,是虞安再也无法触摸的一切。
她怔然的几秒里,连生气和盘问都忘了,仰脸看着窗外散落的雪花。
须臾间,深蓝色的天幕和雪色交际间,有烟花绽开。
原先昏暗的天色被瞬间燃亮,散开的彩色星星点点坠开,美得像幻梦。
哇。
虞颢立刻爬了过来,睁圆了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很快反应过来把阳台门拨开蹿了出去,趴在窗上兴奋地往外张望。
虽然窗户紧闭,但阳台的温度依然比家里冷很多,冷风依然灌进来。
虞安走到阳台边,靠在门沿上,外面的烟花不知道是谁放的,依然不休不止地迸出光彩,点亮冬夜。
她插在外套的兜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刚才回来的时候关了静音,虞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掏出来,摁下接听,说喂。
虞安。
他的声音掩在风里,有些隐隐听不清楚。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喜欢你,很喜欢。
你带我去过一个新世界。
记忆里的每个瞬间和浮光掠影都在提醒他,世界上有人在这么活。
无论到什么地步,咬着牙也能笑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依然能走下去。
活在那样的地方,踏过最危险的地方也敢来找他。
一生悬命。
她是他的幻梦。
最初的,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