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的方形桌,十几个人有坐有站,女的基本都是各异的礼服加坎肩,男士全是正装,一看就是刚从楼下酒会撤出来的。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所有人都下意识朝声源看去。
除了一个人。
事实上,虞安一进门就看到他了,背对着她,是唯一没有转头的人。
坐在主位,仅仅是背影都已透出在位者的疏离感。
奚清楷是那样一种人。
他立在那里不说话时,像清透琉璃,色调清冷,长夜微明。
可在温和雅致底下,分明包裹着秘而不宣的危险和冷意,下一刻就能被撕开伪装,利刃藏鞘,也绝不吝啬见血。
她很快挪开目光,迈开步子走到中间,问:怎么回事?
在顶头上司快速解释的过程里,她能清楚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灼然停留。
虞安一心二用,一边抵抗着极端难受的身体,一边用仅存的理智理清了事情始末。
是泄露,而且是很严重的情况。
怪不得霂远那边的人脸色都不怎么样。
她本来只是财务,上峰想带她,工作倒是关于数据处理整合方面的事,难度都不算高,只是繁杂了些。
完整的项目报告虞安能看到,但也不可能带到家里去。
所以很难解释为什么华承,在这个case上他们最强劲的对手会早一步,几乎是针对他们核心优势的反击,真到最后一轮竞标,那结果很可能让这么多人的心血打水漂。
现在情况是,唯一的漏洞显示在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回放里。
她工作到一半,唐昱进来拿票,虞安把票给她后,两个人交谈了几分钟。
很快虞安出了一趟会议室,虽然把所有的资料都暂时锁起来了,但还有一沓A4资料在桌上,电脑也是开着的,屏幕是否亮着倒不清楚。
后来灯短暂地黑过四五秒。
亮起来的时候,虞安已经回来,站在那抬头看了看灯管。
再过三分钟,唐昱离开,虞安用了几分钟电脑,很快合上装到电脑包里,关灯锁门走人。
虞安,你当时明知道这些有多重要,为什么还要随便出去?把资料留在那?
上峰眼神飞快扫过红着眼的唐昱,怪罪却也亲疏立现地看了虞安一眼:你上厕所什么时候不能上!
虞安知道现在满场都在等着她解释,但是听了这话后,她撑着额头,唇角一勾,笑了。
抬眸,锋刃一样扫过唐昱:我去上厕所?
唐昱坐在那,肩膀一抽一抽地,泫然若泣地对上她的眼:虞姐你当时说让我等你一会儿,为了安全把优盘取下来离开的,说去会儿洗手间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