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用来搪塞她的借口。
虞安是觉得真的好笑,连借口都懒得再想了,她真的无话可说。
耒沙却是看了半天她,之前那笑的意味变得复杂了些:如果他没骗你,你会回去?
虞安安安静静地看着前方,很久,平淡地摇头。
不会。
从顾凯两个字从他嘴里开始就不会了。
虞安没再等耒沙说什么,开门下车,瘦削的背影裹在套裙底下,走出一百多米,大概是高跟鞋磨得不舒服,她便脱了鞋,拎在手里继续往前走。
耒沙在窗户上一直看,直到她消失,他才倒在后座座位上,用手臂遮盖住了眼睛。
他哥真的不能跟她,会出事的。
也许会到以命易她
不,这一步已经走过了。
他开开心心的死里逃生,知道兄长发生了什么已经够冲击了,好容易安排好了一切,等着他回来,却在那天让他看到那一幕。
他哥在那个时候,甚至还勉强撑起了身子,手指很轻地抚过她的发际,眷恋与无奈似暗里的一簇灯火,那样清晰。
以命换命其实也不可怕。
怕的是,不值。
死的不值,人生的无限可能性,就那样生生折断,不会有半分重新来过的机会。
一个瘦瘦白白的普通人,拖家带口的。
除非被下了蛊,否则耒沙半分也无法理解,奚清楷为什么会孤注一掷地将从未有过的热烈与深情投注在她身上。
曾经,耒沙以为不会出现在奚清楷世界的两个词。
他甚至告诉那女人他叫顾凯。
是啊,不是他身份证上的本名。
是母亲的姓,是她起的名。
全乡镇都知道,染瘾的老奚两个儿子叫顾凯顾辞。
从踏离那一方土地开始,奚清楷仿佛跟顾凯再也无关了。
就像禁忌,埋葬着他们不堪回望的过往。
*
事实上,耒沙只能找虞安曲线救国,因为奚清楷的逆鳞他是没胆触的。
这几年发生了什么,耒沙最怕碰到的就是这问题,每次都得用尽此生功力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