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墙打量了她半晌,低垂着眸心平气和地笑了笑。
奚清楷起身离开:随便吧。
虞安艹了一句,拽住他手腕:随便个屁,你说清楚
没有任何预兆地,奚清楷反手把她抵到墙上,有些粗暴地拉下了她戴好的帽子,无限接近地低头靠近她。
月光如练,周围熟悉而破落的场景都虚化远去,虞安的瞳孔里只有他的倒影。
你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受伤, 奚清楷低低笑了一声,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得到的声音大小道:你以为我忘了,其实我记得。我帮了别人的忙,所以不管我死在了什么地方,警官们都得好好收尸。但是我挺幸运的,被你发现了,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回报你,因为我觉得你很聪明,识相,触觉也灵敏,能把自己的东西保护的很好。
奚清楷为她将散落的一缕发缓缓勾到耳后,像含着万分柔情。
好像不是的。虞安,这个建议算我这个月额外缴的费。
他的声音静水流深般的冷。
遇到没有把握的对手,一个字废话都不要多说,只要知道你必须先出手,
把他们往死路上逼,直到他们求饶为止。
屈服是没有尽头的。
奚清楷比谁都清楚,他跑码头长大,离开家乡时没有任何留恋,因为在那儿的每一天都是无尽煎熬。他可以低声下气、嘴甜微笑地讨好客人,只为了他们离开时随意洒下的小费。尽管那些日子远得仿佛已经是上世纪的事了,远得每当他想起都像在脑海里看一场旧电影。
但他就这么在很久前学会了,无论何时何地,无论眼里唇边有多少笑意,胸口永远都放着一把利刃。
尖刀随时可以出鞘。
他说话的语气太过温柔,虞安怀疑自己听错了,她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垂眼了一瞬,复又抬起迎上他漆黑平静的眸:那该怎么做?
奚清楷退开一些,清冽的气息在冬夜却没有半分减少。奚清楷目光依然留在她身上,说不清的静然复杂。
我教你。
他话音刚落,巷口突然蹦出来几道人影,其中一道清亮阳光的声音在兴奋地大喊:SURPRISE!
虞颢被歪脖正和猴子夹在中间,三个人被虞孟清指路知道她来后面丢垃圾,准备在这堵人,却齐齐静止在了当场。
虞颢率先回过神来,少年血气方刚,火冒三丈地上前狠狠推了奚清楷一把:你他妈谁啊,堵着我姐想干嘛哎呀我操|你|亲什么亲谁准你亲了!!!!
奚清楷和虞安本来就是相对站着的,虞颢这么火上浇油不带脑子的一推,奚清楷没有防备地往前一个错身,虞安下意识地要扶往自己这边倒的人,两个人忘了自己离对方已经很近,一个靠着墙微微昂头,一个跌了过去,垂首的时候,失误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