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郁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他唯一一次失控,是三年前。
一直到现在,迟郁都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尽管在病症高温并发的时候,他险些迷失自己。
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还保存有理智的。
然而迟郁低估了纪南柚对他的诱惑力。
迟郁深邃的眼里一闪即逝的暗色:“这两个孩子,是我和南柚的。”
结婚第一年正好是他精神状态最糟糕的时候,被困在医院里,几乎一整年没怎么回来过。
纪南柚本来就很瘦,骨架纤细,又在藏不住孕肚的时候躲去了御龙山道观。
迟郁心里短暂的欣喜过后,涌上心头的是无限的自责。
他曾经在痴心妄想的时候,查看过很多女人怀孕生孩子的资料。
这是一个充满着艰难和痛苦的过程,她还怀的是两个。
短短几分钟,迟郁的脑海中已经想了很多。
他走出去就看到纪南柚站在窗边悄悄地擦眼泪。
迟郁的脚步突然一顿,想起来是他害得饼饼晕倒过去。
纪南柚转头看到迟郁,一愣:“你……醒了?”
她连忙转换了一下心情,走到男人道:“迟郁,你现在好点了吗?”
换做是平时,迟郁都会抬手抱住纪南柚。
可是他的手抬起一半又放下,紧握的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
纪南柚被男人幽冷的眼神凝望着,她浑身一凌:“迟郁?”
她眼圈儿还是红的,睫毛上沾染上的泪意,撕扯着迟郁的内心。
他眼神沉得不能再沉,喉头滚动了一瞬:“是不是我,让你难过了。”
纪南柚见迟郁如此自责,她轻轻环住他的腰身,摇摇头:
“不是的,是别的事情让我有些担心,跟你没关系的。”
迟郁僵直地站在原地,他现在的状态很糟糕。
得知自己跟她有了孩子以后,他心里短暂的喜悦和救赎,被恐慌和焦虑掩盖了过去。
迟郁没有任何一瞬像现在这样深切体会到——
他果然是个冷血精神病患者。
甚至还病得不轻。
病态到所有的情绪和突破口都堆积在了纪南柚身上。
迟郁扯了扯唇角:“我都知道的。”
纪南柚心头一跳,抬头去看他。
知道什么?
难道他说的是,刚才饼饼和果果出现的时候?
纪南柚屏住呼吸,等待着迟郁的下文。
迟郁摸了摸她的头,嗓音干涩道:“我需要一点时间。”
“什么时间?”纪南柚怀里一空,“迟郁?”
迟郁冷静得出奇,和他在一起,不管是他们的孩子也好,还有纪南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