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议结束,一堆大臣聚在慕月笙身旁恭维,陈瑜施施然走了过来,冲着慕月笙满嘴讽刺道,
“慕首辅被那崔氏和离,如今还能想着提拔人家的伯父,可谓是用心之至。”
慕月笙淡然一笑,负手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就如陈大人刚刚所说,举贤不避亲,你能举荐冷权,我就不能举荐崔大人?”
陈瑜无话可说,他最愤懑的是慕月笙短短片刻的思量,将他们昨夜数人合议一宿的大计悉数给推翻,这种智不如人的无力感,才真正叫他崩溃。
慕月笙不再理会他,而是一副匆匆要离开的样子。
范玉清这时急步从大殿奔出,眼瞅着慕月笙要走,腆着大肚子汗如雨下追来,
“慕国公,慕国公别走!”
“何事?”慕月笙放缓脚步觑他,脸色已然不耐,
范玉清擦汗拦在了他跟前,满脸苦恼道,
“慕国公近来府上有何事?怎的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走,昨日科举刚开考,我忙得脚不沾地,内阁还有一大摞文书没有处理,以往国公爷事必躬亲,亲自料理,如今怎的撂担子不干了?”
慕月笙袖了袖手,指着不远处依然满脸愤慨的陈瑜道,
“本辅身为内阁首辅,制定大政方针即可,怎的事事叫我劳心费力?内阁也不只本辅一位大臣,陈大人不是急着立功么,你将文书悉数交给他,本辅很忙,先行一步!”随后脚底抹油般跑了。
范玉清等大臣目瞪口呆。
这实在是不像慕月笙的风格。
随后大家将视线齐齐投在陈瑜身上。
陈瑜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这个慕月笙,气死他不说,还想他卖苦力,可能有什么办法呢,陈瑜虽与慕月笙斗,也是心怀社稷之人,哪里能容忍中枢运转不开,自是不甘不愿接了下来。
“慕月笙这是君子欺之以方!”
陈镇在一旁慢悠悠道,“陈大人这就不对了,你往日恨不得从首辅大人手中夺权,如今给你了,你还不乐意,真是辜负首辅一片栽培之心。”
陈瑜:“.......”
慕月笙哪里管那帮朝臣怎么看他,匆匆出了宫,上了马车,脱去官服换上陈七的短打劲衫,任由陈七给他易容。
葛俊在一旁瞧着,暗暗咂嘴,谁能想到刚刚在朝堂上一语定乾坤的内阁首辅,下了朝赶忙紧忙的去给人当小厮呢!
三月二十三日,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在国子监举行,皇城司下令着各处书院休学五日,京城四处也禁止宴饮歌乐。武侯卫时不时在大街小巷巡查,倘若抓到哪间酒楼高歌载舞,或哪家青楼伎乐糜丽,便一并捉拿入狱。
燕雀山东苑下面有个水池,水池不深却是有些荒废,前几日有三两个小姑娘在岸边嬉戏,差点掉下去,可没把崔沁等人唬一跳,文夫人更是扶着腰勒令所有人不许来这边,又连夜着人弄了些篱笆围住,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