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9日,高考后的第二天。
10:30,应该是他送她到机场后,又返回家后的时间。
她“啪”一声合上日记本,心咚咚咚一个劲儿跳。
他的字真好看。
他用钢笔写的。
……
等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他的日记本。
不能看吧?
未经允许,不能看别人的日记。关键是,也没人会允许别人看自己的日记啊。就在姚问万分纠结的当口,手机铃声响了。
这个铃声是专属于江与时的,一响她就知道是他打来的。
大概是做贼心虚,铃声把她给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接起来,江与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刚才在开会,手机静音了,想和我说什么?”
姚问看看手中的小说,再望望抽屉里的日记本……这两个都不能说了。她灵机一动,问:“时哥,你觉得我去做法援律师怎么样?”
这个念头很久之前就有了,也不算是突兀。那还是在总部的时候,她就这么想过了。但做法援律师,意味着没有多少钱,这是现实。
听了她这句话,江与时丝毫没有停顿,问:“你当时学法,是为了赚钱吗?”
瞧,他总是能一针见血地点出她的顾虑。
姚问摇头,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这么做了。她说:“不是,你知道的,我不是。”她一开始只是想要审判。后来,帮助他人的喜悦让她开心,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尤其上回的那个法援案子,姚问漂漂亮亮地办完后,当事人一个劲儿感谢她,握着她的手说:“我听过太多人说法援律师不尽心尽力。从今天起,我要告诉别人,不是这样的。姚律师,感谢你。”
这和拿钱办案子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具体来说,大概就是一种成就感,一种所学能够助人的成就感。
早在一周前,姚问就跟梁冒曰提了这件事,询问他对她当法援律师的看法。
“法援?”梁冒曰不赞成道,“你这是一退再退啊。”
过了片刻,他呵呵笑了两声:“我早就知道了,你当初贴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有些激动:“你要知道,请不起好律师的是大多数人,不是极个别人,你管不过来。你苦学这么多年,又这么努力,你的知识不是服务这些人的。师妹,救世主不是这么当的。”
“他们如果想要用好的律师,那就先请他们去赚钱,赚足够买得起高质量服务的钱。你不要做这种廉价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