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初升的太阳静静移动,试图照耀到每一个人幽暗的内心深处。抬眼正对上,几乎有些灼眼。
江与时捏了捏姚问的肩膀,这动作告诉她,他就在她身后。
“有一种人,”姚问在寂静中开口,“他比那种纯粹怀着恶毒心理害人的人还要让人无语,甚至愤恨。这种人,他原本怀了好意,可他最终却办了坏事。让人没法儿彻底恨他,更没法儿实心实意去喜欢他。让人不上不下,在夹缝中经历磋磨。”
她说:“我不知道你是哪种人,但我丢了保送机会是事实。你跟在我的朋友们身后,来这里让我,一个受害者,反过来替你说话,你是觉得我太好欺负了吗?”
第66章 良善
小南房里,姚问坐在书桌前,垂着头,默不吭声。
江与时站在她对面,靠着火炕炕沿,长腿微蜷,静静看着她。
一场闹剧过后,同学们赶着去机场,临走时顺便把哭哭啼啼的姚圆也给带走了,原本挤满了人的四合院瞬间恢复寂静。太阳渐渐上移,小南房背阴,多亏了红彤彤的炉火,才让这十多平方米大点儿的空间得以保持温暖。
江与时扫了眼震动个不停的手机,点开微信发了条信息:“等会儿再说。”
在此过程中,姚问一直咬着下嘴唇,跟自己较劲儿。
江与时收了手机,上身微倾,凑到她脸颊前,伸手挑了下她的下巴,让她抬头。
待她看过来,他说:“跟我说说吧,你都独自长草半个多小时了。再继续下去,我估计这草得一米高了。”
姚问撩起眼皮,对上江与时的视线,她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刚刚有点太咄咄逼人了?”
江与时扬眉笑了,他又往前倾了一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她毛衣上的柔软毛线,说;“原来你每次那么凶地怼完人,都会默默自我反省啊。”
怎么可能不反省呢。
她也不能保证自己每次所说的话,所做的决定,都是百分之百正确的。这是当班长期间,面对诸多同学,处理许多纠纷时,给到她的经验。
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儿,被他人点破又是另一回事。
她被江与时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看他,垂目往旁边瞧,低声说:“你就说是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