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加了一句:“我真这么想的,那你能不哭了吗?”
姚问摇了摇头:“不能。我太难受了。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了。”隔着三四层台阶,现在他们视线齐平,江与时的脸就在她眼前。她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他吼她而哭,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就是想哭。
她站在灯光下,现在鼻尖、脸蛋、眼睛全都红了。
江与时沾了满手眼泪,始才觉得根本擦不完。他伸长手臂,就要抱她,刚抬腿上了一层台阶,正哭得无法自已的姚问立刻警觉,双手马上搭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你就站在那里,我仰头仰得太难受了。”
现在她又舍不得站得离他远些,就只能这样了。
仰头仰得太难受?
江与时起先反应了几秒,而后,目光扫过自己和她所站着的位置,这才明白刚才他为什么被推到下面去了。
他一时想笑,一时又让她的眼泪给烫得蹙眉,末了轻声哄道:“那你说吧,你想让我怎么说,说你用的办法特别成熟特别靠谱吗?”江与时把眼一闭,这就打算要瞎说了,“你的办法……”
“咳咳!”
院子里突然传来第三个人的干咳声。
姚问抬眼,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此时正静静站在南房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姚问想到老太太平日里对她的“提醒”,再一看她此时的脸色,着实难看得很。马上就要走了,她也不想再和她起冲突,便下台阶回了小南房。
“奶奶,回来了啊。”
江与时转身打了个招呼,随后跟着她也进了小南房。
姚问坐在椅子上,垂着头。江与时就站在她旁边,手指轻轻拨弄她的脸颊,指背蹭过泪痕,轻声问:“还要我再胡说一遍给你听吗?”
姚问:“……”
她默默侧过了头,躲开了他的视线,也躲开了他的手指,一层薄红浮上脸颊。
江与时又站到她面前,低头去看她的脸,看清后点点头:“看来冷静下来了,那不哭了吧?”
让老太太一打断,姚问确实冷静下来了。
她摸到水杯喝水,补充流失的水分,嘀咕道:“我再哭就要渴死了。”
江与时听她嗓音也正常了,看她情绪也好多了,这才抬手看了眼腕表:“那我走了。”
姚问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一个不怎么情愿的“嗯”字。
江与时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她也没回头,就推门走了。
等他背过身,刚才那副哄人的表情便收了起来。此刻眉眼沉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待摩托车声音远去,姚问才停止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