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要被她发现的刘飞飞和田老师原本正绷着一根神经,见她只扫了一眼就作罢了,显然没瞧见,两人略松了一口气。
“你们玩儿,这事儿我就不参与了哈。”骆轻舟继续待着不得劲儿,便挥挥手,甩甩头发,姿态潇洒地走了。
田老师提了一口气瞥一眼刘飞飞:“我怎么觉得这么喜剧呢?你说她待会儿看到姚问的成绩,会是个什么表情?”
刘飞飞笑了笑,仰望窗外橙黄色的秋景,一些记忆深处的事儿翻滚出来,让他略有些感慨:“她如果是那种很看重成绩的人,就不会接手二十八班。”在田老师明显不信的眼神中又补充,“当然,班上有好苗子,那她也是会很开心的。”
这话田老师信。
他冲骆轻舟远去的背影挑了挑眉:“老张头这是还没告诉她?老人家这肚子里够能藏得住事儿啊。”
刘飞飞说:“老张你还不知道吗,能不动嘴就不动嘴。”
骆轻舟觉得隔壁办公室太积极向上了,有点儿不适合自己的气质。赶忙逃离了之后,果然心情舒畅许多。她哼着歌儿飘进了自己办公室,一进门,整间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就跟那被投喂了的鸽子似的,纷纷扑腾翅膀起飞——
——齐齐抬起头望着她。
好似她手里有食儿。
骆轻舟猛一下止住了脚步。她第一天入职做自我介绍时,都没接收过这么多道目光的洗礼。
再细细观察,老师们的目光哀怨中有些羡慕,羡慕中有几分嫉妒,嫉妒中还掺杂几分愤愤,委实复杂得很。
怎么形容呢,就好比她不小心踩了一泡狗屎,他们原本表面安慰暗自嘲笑得欢,结果发现她这泡硌脚的狗屎里竟然有一枚闪闪发光的金子。
这个时候,他们就露出了“恨不得我去踩狗屎”的目光。
骆轻舟凭借自个儿的文学功底默默解读完毕,也不知道解读得到底对不对,扯了扯嘴角小心翼翼问:“怎、怎么了?”
老师们一静,问:“你没看成绩?”
“嗐,我还当什么事儿呢。”骆轻舟松了一口气。她昨儿批改完分给她的试卷就忙不迭遁了,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巴巴去看自己班成绩。于是说,“我看那玩意儿干什么,我……”
眼瞧着老师们当下那表情更丰富多彩了,骆轻舟止住话头,赶忙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我还是先看看吧。”
相对于北楼两个教师办公室里闹腾出来的风潮暗涌,学生们这边很安静。
试卷还未下发,成绩排名也并没有张贴,他们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的“审判”风暴是轻还是重。相比平日里的欢腾,每次考完试试卷还未发下来这段不用老师管便自觉安静的时间,是学生们内心最忐忑的一段黑色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