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试卷发下来,姚问就在等这个电话了。
彼时四合院很安静,江与时和张美艳还没回来。
小南房隔音差,姚问有时候都能听见老太太打电话的声音。
她出了院子,在巷子口附近找了个角落,确保这个距离老太太听不见,而后接通了电话。
姚爱军声音很疲惫,语气便显得平和许多:“问问,你成绩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打算去好班,就要待在差班了吗?”
自上回那通电话后,这是他们父女俩第二次通电话。
“你说爸爸从来不听你的想法,总是以自己的想法教育你,那好,你现在说说你的理由。你怎么想的?”
姚问愣了一下。
从计划要考出这样的成绩时,她就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她也确保,自己可以承受。但出乎意料的是,姚爱军这次没有咆哮。
她都考成这样了,他一反常态没有冲她发脾气。
“你完全瞎写的是吧?你故意要跟爸爸作对是吧?”姚爱军声音低沉,听着很是令人揪心,“问问,你在拿你自己的未来跟爸爸赌气啊。”
姚问一听这话,鼻腔就酸:“我没有跟你赌气!不信你问老师,我的解题步骤都是错的,我就是不会!你既然都能问到成绩,你也应该能问到更详细的东西。”
到底是谁不把她的未来当未来啊?
她一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嗓门儿就大。
这跟她在同学们面前不一样,即便遭受了江洋的挑衅,她也很冷静。
可现在不同,她面对的是姚爱军,她的爸爸。
这回,姚爱军没有趁机教育她,反而笑着说:“送你去磨脾气,怎么还越磨脾气越臭了呢?”
他越是示好,越是想要跟她修复关系,姚问就越是觉得情绪翻滚得厉害,胸腔都要炸了。
“爸,我现在为什么这个样儿,你难道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姚爱军一愣,笑容就那么僵住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车子早就熄了火,他窝在驾驶位椅背上,一言不发。
今晚店里小小地庆祝了一下,张美艳吃蛋糕吃得有点儿多,提议步行回家,江与时应了,陪着她一道走回来。
母子俩从陡坡走上来时,隔着老远就听见声音了。
夜晚的梨花巷原本就悄无声息,有人说话便分外明显。
姚问站在拐角处,面向墙壁,讲话声音很激动,跟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母子俩要想回去,必须得经过姚问身边,这个时机过去,显然不太合适。于是,江与时和张美艳互相看了一眼,很默契地朝路边的墙角下走去。
“爸,你有想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频繁地说我脾气大,说我总是得理不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