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时的手机双卡双待,姚问把自己的卡插进去。待情绪缓和了几分,眼睛上的热气儿下去了才说:“原本我不应该拿你的手机用,谁给我摔坏我找谁,但我现在着急用。”
头顶传来一道轻笑,江与时说:“放心用。”
笑什么?
姚问抬眸。
小南房空间太小,江与时就站在她面前,她仰起脸,两人之间就挨得有些过分近了。
姚问偏开目光,接过吹风机,正要拧开,江与时又说:“我有一床备用的被褥,刚晒过,床单被罩也都刚洗过。”
顿了一两秒,确定她在听,他问:“你要用吗?”
姚问手指一点点收紧,捏住了吹风机开关,没有搓开。
这会儿,她多少冷静下来了。
刚才真是被气昏头了,干脆就不管不顾吧。现在一想,与老太太吵了这么一架,她是不好再出去住了。老人身子骨脆弱,万一给气出个好歹来,先别说姚爱军怎么办,她自己都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老太太说话再难听,还给她铺炕来着,还给她烧洗澡水来着,也做了饭,虽然难吃。
见她良久没说话,只捏着吹风机的开关磋磨,江与时又说:“你要是用,我就去拿。”
说完,他便静静等着她的答案。
姚问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江与时可太会琢磨人的心思了,也太会给人台阶下了。无论是老太太还是她,他把台阶给她们铺得多么好,他怎么就这么周到。
姚问清了清嗓子,几乎用气音溢出来一声:“用。”
担心江与时没听见,她刚要再说一遍,就见江与时几步走到炕沿,把老太太铺好的被褥顺着一卷,勾到手边,往腋下一夹,就出门了。出去后几下分开,依次挂在了晾衣绳上。
做完这一切,江与时转身,指着院子里的晾衣绳,给她解释:“挂这里吹一晚上,明天再暴晒一天,大概就差不多了。你再洗洗外面的床单被罩,就可以用了。”
“哦。”姚问眨了眨眼,愣愣地说。
她还有点儿没从他这一系列雷厉风行的行动中回过神来。
江与时抬脚上了台阶,正房的声控灯应声亮了,他推门进去,一分钟不到就再次出来,腋下依旧夹着一个卷成直筒的被子。
小南房实在是太小,除了火炕和灶台,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小衣柜,基本上就放不下别的东西了。江与时进来后,姚问就赶紧往旁边让了让,给他腾地儿。
江与时径直将被子扔到炕上,被子自动滚开,露出里面的褥子和枕头,一股子阳光暴晒后的洗衣液清香味儿袭来,瞬间扑了姚问满身。
她目光扫过去,枕巾是湖蓝色的,连枕头都一块儿拿来了。
不仅周到,还细心。
姚问默默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现在特别想得到他的肯定,便问:“你刚才抱着那被子,闻着是有味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