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五分钟左右,叫的车没到,倒是眼前过来一辆野生出租车。
上车后司机师傅问:“去哪儿,姑娘?”
姚问翻到姚爱军的微信,他刚才把奶奶家的地址发给了她。
“北苑梨花巷。”
“梨花巷啊,”司机师傅约莫四十岁左右,闻言看了她一眼,“外地人吧?”
姚问没搭腔。
师傅好心提醒:“梨花巷那边挺乱,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走那边自己要多注意,最好叫家里人来接。”
家里人。
这三个字让姚问差点儿又破防。
也许是因为这一天情绪波动太大,也许是因为又冷又饿,她觉得有点儿晕车。
她让司机提前停了车,下车后,司机师傅还给她指了指路。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北走,看见前头那个最大的路灯了吧,头上就写着梨花巷。那块儿有条纵向的巷口,很宽,进去爬大概一百米左右的坡,会看见指示牌,1巷,2巷……顺着下去,很好找。”
司机帮她把行李箱拿下来,又说:“还挺沉,你一小姑娘,上那个坡不太好上,慢点儿走,小心行李箱脱手滑下来。”
他说话时,姚问一直蹲在地上,胃里翻滚着,很难受。她勉强能抬头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一眼。
司机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回头看了看她又停住,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商店。一会儿后拿了根雪糕出来。
他拍拍姚问的肩膀,把东西递给她,指指她的脸:“商店没有冰块,先拿冰糕敷一敷。叔有个跟你一般大的女儿,一个人在外……”
他停顿了一下,起身:“……照顾好自个儿。”
出租车开走了,姚问低头,视线里,手中的冰糕被放大了一圈儿,像蒙了一层雾。
她总是随处都能遇见善意。
这些陌生人,许多人都仅有一面之缘,他们从来不吝啬向她释放温暖。
吹了一会儿冷风,总算是不晕了,难受的症状也好点儿了。
冰糕捂在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好像也不那么明显了。蝴蝶状的LED路灯明晃晃映照着这座陌生城市的夜晚,多少驱散了点儿她心里的阴霾。
按照司机大叔指的,姚问很快就到了巷子口。仰头望去,左侧是一长排路灯,打头那盏特别大,蝴蝶翅膀上闪烁着三个字:梨花巷。
右边停着一长溜车,中间道路很宽,十多米左右。这条纵向的巷口是个陡坡,一直通向很远的地方,站在底下一眼望不到尽头。
她拖着行李箱吃力地爬了会儿,上了一截坡,想换个手。刚把捂着脸的冰糕拿开,手一松,行李箱就掉了。
它一路欢快地滚了下去。
“……什么狗屎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