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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地道,光线骤然涌入眼中时,眼前景象更加令人心惊,往日宽阔的街道如今被血液染尽,好在这里尚且没有叛军停留。
早已在外面等着接应的侍卫守在马车旁边,云棠握紧手中的短刀,和李柔蓁一道上了马车,跟着她们的三个婢女紧随其后上了马车。
孟谦坐在马车前,急速驾着马车往城外冲去。
叛军发现他们的踪迹紧追而来,云棠坐在马车内,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刀,厮杀之声近在耳畔,她甚至能听见利箭射在车壁上的声音。
马车冲往城外,叛军穷追不舍,暗卫营折损近半才终于摆脱那些叛军的追逐,云棠掀开车帘,只见孟谦的左臂被箭射中,血液染红他的半边衣袖。
“娘娘放心,我们已经摆脱那些叛军,我们要直接前往涠洲,接下来路途辛苦,娘娘要多忍耐些。”孟谦继续驾着马车,仿若手臂的伤不存在。
“放心,你们只管赶路,我们撑得住。”云棠知道他现在不能停下来包扎,这些人为了保护她们而受伤,她又岂会受不了赶路之苦?
此番路途遥远,赶到涠洲至少需要半个多月。
但摆脱叛军的追击,云棠稍微松了一口气,她坐回马车里,只见李柔蓁怔忪地坐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一切太过突然了,她不明白庆王怎么会突然谋反,而皇帝选择让侍卫守护她们离开,也是在为她们拖延时间,叛军不可能会放过皇帝,但她们尚有逃脱的可能。
“阿棠,父皇他会如何?”李柔蓁神色恍惚地问道。
云棠张了张唇,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沉默地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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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
崇政殿外鲜红的血染尽台阶,李慕晟一步步迈上玉阶,手中的长剑鲜血坠落。
皇帝着这个曾经最为亲密的堂弟,他神色沉静,早已不复先前的震惊与慌乱,他沉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李慕晟低声重复他的话,他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一个笑话,他随意坐到侍卫搬过来的太师椅上,拿出一张洁白的素帕,慢条斯理地将剑上的鲜血擦尽。
他像是叙说旁人的故事,说道:“陛下大概不知,臣少时喜欢过一人,但那时臣的母亲嫌她身份不够,臣也怕将来娶她进门委屈了她,所以将所有心思隐藏。后来臣出征北黎,战场凶险九死一生,臣在生死之际突然想明白了,人生苦短,臣不应该如此轻易放弃,所以臣写了一封信给那个姑娘,臣向她许诺,臣出征归来便会上门提亲迎娶她,那个姑娘应允了。可是陛下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李慕晟将剑身上的鲜血全部擦尽,眸光骤然变得锋利,他将剑锋对准李慕寒,声音带着讥讽与嘲弄:“可惜等到臣归来,臣才得知,因为一场意外她和陛下有了夫妻之实,不得已选择进宫。陛下说这可笑不可笑,臣在外拼死守护大楚山河,却得来这样的结果。”
皇帝皱眉:“她是谁?”
李慕晟没有回答,然而下一刻进来的两个人瞬间解开皇帝的疑惑。
顾若依和李珩走进来,她先是看向李慕晟,接着又看向皇帝,她听见皇帝问她:“是你,当初你为何不说?”
顾若依进来前已经听见李慕晟的话,她苦笑了一声:“臣妾便是说了又能如何?错已铸成,无法挽回。”
“你们怎知无法挽回?”皇帝声音沉厉,“你若说出实情,朕不会让你留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