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源收回脉枕:“娘娘放心,臣给的药丸加上娘娘喂给殿下的血,及时止住了头疾的发作,殿下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
云棠轻呼一口气,紧攥着李琰衣袖的手终于松开:“那俞太医可知殿下的头疾为何会突然发作,若是正常来说,殿下一般会提前一两日开始头痛,不会像今日这般毫无征兆突然发作,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提及此事,俞清源神色沉重起来:“离霜花的枝茎研磨成的细粉再配合其他药草配制成的香料,可以诱使离霜花毒提前发作。只是这离霜花三十年方成一株,精心养护也难以成活。是臣疏忽大意,才致殿下没有防范。”
“此事怨不得您,”李琰摇了摇头,“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早有野心,如今看来他与顾家结亲怕也存了别的心思,只是不知皇后知晓多少,又是否支持?”
云棠听得出,李琰指的是三皇子李珩。
今日之事做得太明显了,李珩不善权谋,如此这般强闯,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想要做什么——诱使李琰头疾发作,再让皇帝亲眼看见,动摇东宫之位。
云棠思前想后,觉得有些不对:“若是三殿下早有离霜花,何不早些动手?为什么非要选择在今日的宴席上?今日招待北黎使者……北黎!”
云棠抓住关键,她惊诧地看向李琰,在他眼中看到肯定的意思。
“今日之事绝非巧合,怕是这北黎使者中有人早知孤身中离霜花毒,但此事不会轻易被人知晓,除非……”李琰声音一顿,他的目光越发冷冽,声音也侵染上透骨的寒意,“除非那人也参与了当年的刺杀,或者亦是主谋之一。”
李玹的事一直是他心中的痛,当初那波刺客中留下的活口受尽酷刑才肯吐露背后主使之人是前朝皇族的一个宗室子,他们想要同时除去皇帝的两个儿子,令大楚皇室动乱,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这前朝余孽历经三朝,细作遍布大楚,常常鼓动山匪和暴民作乱,百姓不堪其扰,那个宗室子更是行踪诡谲,居无定所。
这些年李琰屡次出京平乱,同时也在顺藤摸瓜追查这个宗室子的消息,他一步步斩除那宗室子的羽翼,将那些细作一个个挖出来,最终逼得那宗室子无处可逃。
“平州那次匪乱,亦与他有关。他藏匿在匪营中,孤易容潜进匪营,诛杀他之前,他曾说大楚必不得安宁。先前孤当他是临终狂言,如今看来当年之事必定不是他一人的手笔。”
云棠思及今日那北黎郡主的举动,如今方察觉不对:“殿下是在她敬酒之后才出现不适,我注意过,她腰间挂有一个香囊,并且在我们这里停留了很久,又是三皇子为她解围,也许真是那个香囊有问题。”
如若真的是她,他们也不好动手。
这北黎郡主是跟着使者一起进京的,如今又正在签订新盟约期间,若她当真在他们大楚出了什么事,可能会引起两国动乱。
“此事不是现下最为要紧的,”俞清源眉头紧皱,他如今更担心另一件事,“臣可以想办法帮殿下抵御那香料,但若是三殿下真的已经得知殿下身中离霜花毒一事,那这件事怕是瞒不住了。”
云棠目露担忧,李琰安抚地握住她的手,他垂眸看向她手腕上的白布,轻轻摩挲。
这是云棠为他受的伤,是她划伤尚未愈合的伤口,将鲜血喂给他,唤他清醒。
这些时日,他偶尔会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他想,他或许应该感激这离霜花毒,若非如此,他也许会错过她。
“瞒不住便不瞒了,孤也从未想过能一直瞒着父皇,若是父皇问起,俞太医实话告知即可。”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刚刚失去母亲四面楚歌的孩子,李珩想要从他手中夺走权势,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俞清源见他心意已决,起身告辞。
他心中想着赶紧回去研制解药,今夜的事也向他证明一件事,侧妃的血当真能起作用,若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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