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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马车上,才远远瞧见了桃花的影子,还没来得及好好逛呢,沈遇忽然就冷着一张脸,告诉她他临时有公务在身,让人先送她回府。
还有一回,是前年,沈遇陪她过上元节,他们两个人就是逛的瓦市,她才挑上一盏花灯呢,不远处就出了一桩拦路抢劫的案子,那日沈遇并不当值,可被他碰上了,他自是不会不管。
然后她就提着一盏孤零零的花灯提前回了家,连这几年来最盛大的上元节烟火大会都没能看上。
沈遇到底是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偏偏今夜要邀她一起去逛瓦市……
突然就让她想起这些年每回和沈遇出门游玩的经历。
她想起来往事的后果,就是开始生闷气,且越来越生气,连带着她心里别扭不想和沈遇独处的心思都暂且落了下乘。
她心里越气,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人时,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真切。
沈遇他最好是想要去逛一逛瓦市,而不是要和她比赛走路快慢。
她认了,她就是腿太短,走不快。
哼!
*
去瓦市逛逛也不过是他被眼前人给气的随口一提,结果现在反倒是眼前人越来越生气?
这是什么道理?
眼前人的怨念已经充斥了他整个耳朵。
那些往事一件件被她回想起时,全都带着多年来累积而成的怨气。
这几年里,他的心思的确是放在了公事上。
殿前司那种地方,若他不能往上走,必是要被旁人拆骨食肉,吞噬的一点儿渣都不剩。
他想要站上殿前司的权势中心,别的事情、别的人自然是要为此让路。
只不过逢年过节时,他也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像这世间里每一对定下亲事的未婚男女一般,陪着温虞出门游玩。
沈遇看着眼前笑容恬静的自家夫人,目光沉下,却染上了几分不自知的茫然。
*
今个儿是大年初一,直到子时方才进入宵禁时间,各坊市入了夜也不曾关门,人们可以自由的出入逛着夜市,各处都张灯结彩,人来人往,街上就显得格外的热闹。
更不必提瓦市这般酒肆、茶坊、戏台、杂耍、天南地北的杂货商铺,样样齐全的娱乐场所,到处都被围的水泄不通,马车想要在里头穿行也极为困难。
寻了处空地,马车停下,沈遇握住温虞的手下了马车。
温虞一下马车,看着人群摩肩接踵、喧闹沸满盈天的景象,心中难免起了几分雀跃。
她已经许久不曾来过瓦市,来时也是白日里,可不比此刻的夜市景象,瓦市里各处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抬眼往上看是浩瀚无垠的夜色,一明一暗两种色调,在今夜融合的恰到好处。
来来往往的行人比白日里,言行举止都要放松许多。
被行人的情绪所感染,温虞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往上翘起一点儿,可下一瞬,又想起来今夜她是和沈遇一起来的瓦市,笑容就立刻凝住。
好端端的,沈遇干嘛要来逛瓦市,反正他也不喜欢热闹。
不让她好好逛的话,还不如不逛呢。
沈遇轻瞥身旁人一眼,她的笑意还缀在唇边,看上去温婉而又平静。
他吩咐旁人,“你们不必跟着。”
不等温虞反应,她的手便被沈遇牵住,二人顺着人流的方向慢慢地往前走,留下了一堆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