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原本就是一家人团圆守岁, 迎接新年到来的日子。
她都能想象出, 这会子家里, 阿爹阿娘, 还有两位哥哥,还有小弟成云, 定是热热闹闹的坐在一处,拢着喝茶吃糕饼, 听阿爹说一说这一年, 他们几个孩子各自可有长进, 亦或是听阿爹说几个早年间的趣闻故事。
成云年纪最小, 玩性大, 会偷买些炮仗烟花回来, 偷偷喊上她去院子里放, 就算是被阿爹阿娘瞧见了, 年关节下的,阿爹阿娘也不会训斥他们胡闹,甚至还会和颜悦色的同他们姐弟二人说话。自然,待出了节,阿爹阿娘就一定是罚他们的。
但是,就算挨罚又怎么样呢?终归是热闹的。
哪里像现在这般,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就她一个人独自守岁。
“嬷嬷你说,我干嘛要嫁人呀,还不如在家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好了。”
她甚少有抱怨的时候,现下便是自个儿将自个儿给说委屈了,难免就越说越难过。
陈嬷嬷温声细语的开解她,“姑娘这般想,可不对。”
“姑爷难道就不想好好过个安稳年?”
“可姑爷不是得陛下看重,万事都离不得他。这大过年的,姑爷还要在外四处查案,查案多累呀,外头又冷,这会子可在下雪了,姑爷不比咱们这样,坐在这暖烘烘的屋子里,安安稳稳的说着话,喝着茶。”
“姑爷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想必是还没吃上一口热乎菜呢。”
“姑娘觉得这除夕夜过的冷清,姑爷未尝不会也这般想。”
温虞岂会不明白陈嬷嬷说的话,只是一想着去年在家时,还是过的热热闹闹的团圆年,怎么一转眼,爹娘不在身边,哥哥弟弟也不在,那原该同她一道守岁的人,现在也还没回来,甚至她都不知道,今夜他到底能不能回来。
她心情烦闷的很,声音也懒洋洋的,“我明白,可是以后每一年的除夕,他都有公务在身不能回来,那岂不是年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过?”
这是钻了牛角尖了,陈嬷嬷心道,也是,这是姑娘同姑爷成亲以后过的第一个年,温家人多,姑娘在家时,年节总是热热闹闹的,自是有了比较,才显得今夜格外的冷清。
陈嬷嬷笑道:“姑娘不是说,姑爷日日都不在家,你一个人在府中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日子才好过呢,今夜姑爷不过是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姑娘怎么就惦记上了。”
温虞立刻就回了一句,“谁说我在惦记他了。”
说话这话,心中却起了几分犹然不自觉的悔意,便不由自主的找话来填补,“早知道嫁给沈遇,连除夕都要我自己一个人过。”
“当初还不如让沈遇当上门女婿呢。”
“咱们温家可比国公府好多了,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亲戚,过年肯定是热热闹闹的。”
左右是在说闲话,温虞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现在一想,沈阎王要是真当了他们家上门女婿,其实也不错。
“阿爹那么喜欢沈遇给他当女婿,将他看成亲子一般。”
“就该让沈遇来咱们温家做上门女婿。”
“让他一天到晚的欺负我,若是做了上门女婿,他还敢欺负我吗?”
陈嬷嬷哭笑不得,正待要说话时,忽而就听见房外有人说话,是陶桃的声音,陶桃似是慌慌张张的,一声,“大人,您回来了。”
“夫人她在暖阁等您呢。”
惊得温虞立刻坐直,连忙住口,她方才可是在说沈阎王的坏话,谁说坏话被正主抓了个正着,该多尴尬呀。
她方才声音大不大,隔着房门能让外头的人听见吗?
若是能听见她的声音,那沈阎王又听见了多少?
他该不会从头到尾都听见了吧?
怪道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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