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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得他烦不胜烦而今总要和她好好算这一笔账。
鸣争的神情开始变得古怪,犹豫不决,他最不耐手下人这般吞吞吐吐的行色,沉了脸发问,“有话便说。”
鸣争憋了好久,“大人,您可还记得早晨时,您是醒过一次的?”
“嗯。”沈遇自然有印象,他是醒过一次,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要捂住温虞那张聒噪个不停的嘴,干净让她消停下来,还他一个清净。他也的确在那一刻生了一股力量,支撑他醒来。
鸣争小心翼翼地窥视着他家大人的脸色,“您醒过来以后,您就凶了一回夫人。”
当时的场面,鸣争还记忆犹新。
“夫人便对属下说,大人既然嫌她吵闹,她这些日子便不过来探望大人,让属下好生照顾大人……”
鸣争怎么想,都觉得他家大人当时肯定是大病初愈而神志未清,才会对夫人那般。
便道:“夫人受了一场委屈,恐怕心里不大好受。”
“大人可是要请夫人过来?”
鸣争说了好些话,沈遇只听见了那一句‘夫人受了委屈’,他眼眸一抬,看向鸣争时,带上了些许冷意,“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日日在我耳边吵闹的不行。”
“聒噪得很。”
他那也算是凶了她吗?
鸣争啊了一声,神色茫然,“为着您要静养,属下等人连脚步声都放缓了不少,更别提说话了。”
“夫人她日日来照顾大人时,也是寡言少语,只偶尔会同太医问上两句大人的病情。”
“大人初次醒来前,夫人除了问过王太医两句,其余时候一直未说话呢。大人若是不信属下,可再问问王太医留在您身旁的药童们,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您身旁照顾呢。”
天晓得,大人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凶了夫人一回,还死死捂住了夫人的嘴。满屋子的人多震惊,
夫人这些日子,为了大人,可是日日茹素礼佛,还亲手给大人喂药,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旁人皆瞧在了眼中。
若非是陈萍嬷嬷打圆场,说了句大人刚醒,神志不清才会有那般言行,简直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沈遇盯着鸣争的脸,看了许久,他的部下在他面前不会说谎,更不会为了维护温虞而说谎。他心中的浮躁逐渐沉淀,脑海中浮现出了重回黑暗之时,映入他眼中温虞的那张脸。分明只是一瞬的目光停留,却好像是他这些年来,头一次看清了温虞的长相。
他心下一沉。
鸣争赶紧道:“大人,您定是身上余毒未清,才会记错了。”
沈遇久久才回答他,“也许吧。”他的理智逐渐回归,思量一回,也发现破绽极多,若是温虞真的日日在他耳旁说话,鸣争又怎会半点没听见?
且温虞说过的那些个话,只要她不是傻子,又怎会在人前讲?
*
沈家三房的院落名叫夕照院,因为三房而今只有沈遇与温虞夫妻二人,夕照院清净的很,沈遇一向不管内院的人员安置,近身伺候温虞的婢女和婆子,便都是温家带来的。
温虞烦闷的趴在大靠枕上,一动也不动。
陈萍陈嬷嬷端了一碟子冒着热气儿的素粉角,那粉角皮儿是透明带着粉,露出了内里用棱角、荽菜一起剁碎搓圆的馅儿,一共八只,各个晶莹剔透,小巧可爱,又裹着香味的热气儿扑鼻而来,着实能让人食欲大动。
她打了帘子走进来,瞧见温虞还闷闷不乐呢,便将小碟子搁在榻上的小几上,哄着她,“我的好姑娘,别闷闷不乐了,来尝一尝这素粉角,刘厨娘说了,虽是素馅儿做的,味道可不比肉燕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