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原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眼泪还是簌簌地往下落。
陈砚真没办法了,抬手将她外套上沾的雪都拍掉,把人按在旁边的折叠床上。出去向护士要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耐心地帮她擦去发丝和脸颊上的积雪,最后接了一杯热水塞进她手里,瞥见她手上的创可贴,问她是怎么弄的。
宋静原含糊说是不小心划破了。
病房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的身影贴在一起。
陈砚在她身旁坐下,将贴在她后颈上的发丝勾下,像是有十足的耐心:“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
水蒸气将她的心氤氲得酸酸涨涨,长睫抖了几下,宋静原终于开口:“我的自行车丢了。”
想到那辆破旧的自行车,陈砚松了口气,笑得有些散:“我当什么大事呢,不就丢了个车,至于你这么伤心?”
宋静原没接话。
“别哭了。”他用袖口去蹭她的泪,“我给你买辆新的。”
“不一样的。”
“那车对你很重要?”
“对。”宋静原嗓音有些破碎,“那辆车是爷爷买给我的。”
她声音极小:“那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
陈砚哑然。
他想起之前有一次,半开着玩笑问她怎么不换一辆新车。
她当时的神情很不好看。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那你也先别哭了,可以找回来的。”
“你不用安慰我。”宋静原抽抽鼻子,“崎源这么大,一辆丢失了的旧自行车怎么可能找到啊?”
陈砚出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下,半晌,开口问她:“宋静原,你相信奇迹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发出些许心安。
宋静原茫然地看向他。
“算了。”陈砚扯唇笑了下,“你自行车在哪丢的?”
宋静原报上一个地点。
他淡声:“知道了。”
两个人静坐了半个小时,宋静原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不太好意思地眨眨眼:“陈砚,你先回去吧。”
“好。”陈砚这次没再坚持,他站起身,“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宋静原点点头,送他出病房:“今晚真的很谢谢你。”
“没事儿,你不是刚刚也帮过我吗?”他无所谓地挑了挑嘴角,“扯平了。”
*
被雪覆盖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陈砚从医院出来,在口袋里摸了根烟,拢火点燃,独自踩在积雪上。
一点猩红在夜幕中格外显眼。
十字路口刚好是红灯,陈砚停脚,拿出手机,在地图软件上输了个位置。
他低头睨了眼,还行,离这不算远。
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没关门。
绿灯亮起,陈砚将手机塞回口袋里,烟头扔在地上碾灭,朝那个地址快步走去。
雪夜难行。
陈砚在那家超市门口停下,抬头。
幸好屋檐上有个监控。
-
宋静原这一晚基本没有睡着。
一方面是担心奶奶的身体状况,另一方面是晚上哭了好一通,头难忍的疼,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
早上六点,雪终于小了一点,阳光照进病房里面,她从床上下来,到洗手间随意洗了把脸,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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