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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你自力更生吧。”
贺悦阳一愣,突然胸膛震动,扶额望天地笑了出来。
他上下打盘了沈愉几眼,乐道:“你当我稀罕你占的座?放心,我保证离你远远的,绝对不碰你的笔记,那玩意儿你自己当宝贝收起来吧,最好塞保险箱里,上个十道八道锁,以后传给子孙万代。沈愉,你信不信,我缺十堂课照样考得过你,万,年,老,二!”
说完,他也不看沈愉的反应,转身跃出围栏,优哉游哉地回到了休息席上。一个扎马尾辫的女孩在后面唤了他一声,从栏杆间隙递来一瓶碳酸饮料。贺悦阳顺手接过,仰起脖子一口气灌下去半瓶。
等休息完再上场,他回头一看观众席,沈愉已经不在那里了。
真解气。
这天,贺悦阳发泄了一场积攒已久的怒火,内心要多爽快有多爽快。训练结束后,他擦了汗,换了球衣,和往常一样大步流星地赶去小教室上课。谁知推开门以后,教室里竟然空无一人,白板上只有一行老邓留下的板书,说他今天临时去区教研所出卷子了,竞赛课取消。
贺悦阳挠了挠头发,有点搞不懂状况。
今天没课,所以沈愉其实不是来球场抓人的——那他来干什么?
贺悦阳站在那儿想了十秒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懒得纠结下去,便把这一出争执抛到了脑后。
十五岁的男孩年轻气盛,不肯开口询问,更不肯轻易低头,于是两个人的关系就此崩裂,谁也不搭理谁了。
沈愉成天寒着张脸独来独往,课余时间不是泡在五楼小教室就是泡在图书馆,发数学作业发到贺悦阳面前,目光直接从头顶擦过去,一个正眼都不给他。
贺悦阳没事儿似的继续练篮球,继续翘辅导课,继续门门考高分。
高一下学期期末,临近暑期竞赛集训,老邓搞了一次阶段测验探底,做的是半套CMO(中国数学奥林匹克)原题。考完第二天贺悦阳被叫去办公室受训,回来时手里拿了两张批完分的卷子。经过沈愉身边,他先把沈愉的卷子放在桌上,待沈愉伸手来拿,突然满怀恶意地将自己的卷子重重拍在了上头。
52分,碾压37分,贺悦阳用自己的实力把沈愉的脸打成了渣渣。
他谑笑着抛下一句“弱鸡”,揣着裤兜,慢悠悠晃了过去。
沈偷看着那两个红艳艳的数字,只觉得血气狂涌,耳内嗡鸣,耻辱的怒浪一阵一阵拍在脸上——他已经够努力了,花了那么多时间,翻烂了书,做烂了习题,每天勤勤恳恳地找老邓答疑。可讽刺的是,他即便这样努力,也敌不过贺悦阳与生俱来的优质基因。
他蠃不了,甚至没法输得体面些。
那一声轻飘飘的“弱鸡”在耳边不断回荡,终于磨尽了沈愉的耐性。他双手按桌,“噌”地站起来,抓起贺悦阳的卷子揉作一团,反身就砸了过去。
贺悦阳后脑勺一疼,整个人足足僵硬了三秒钟。
“沈愉,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他转身怒吼,抬起一脚踹翻了凳子,引得全班都呼啦看了过来。然后,他们眼睁睁看着人高马大的班长扑过去,和数学课代表厮打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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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和榜眼当众干架,胳膊大腿上金是乌青。偏偏两个人还是竞赛生,将来可能要走保送这条路,班主任不忍记过,把他俩双双晾在办公室门外并排罚站,一人布置了一份三千字检讨作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