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喜欢。
好喜欢眼前这样的景象。
她穿着棉麻的浅粉色睡衣,噔噔噔从上面爬下来,小声而雀跃地叫:“宋叔叔。”
宋淮礼弯唇控制轮椅转向她,琥珀色的英俊眉眼很温和:“去洗脸刷牙,然后我陪你去餐车吃早餐。”
时笺眼眸清亮,抿唇点点头。
——大多时间她不这样称呼他。
他是她的「海」,一直以来在她心里都是这样的代号。见面以后,她有点不习惯别的称呼,不过也喜欢在必要的时候,直接念他的名字。
但只有极少的次数,时笺会喊他“宋叔叔”。这种称呼更多是出于某种不为外人道的亲昵和撒娇,在两人独处之时,不给别人听到。
他今日穿着很休闲,浅咖色的袖衫显得柔软熨帖,看报时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侧颜清矜卓绝,说不出的好看。
时笺凑近他的时候,宋淮礼抬睫,伸手拨动捋顺她睡得翘起的两撮呆毛。
“头发。”他眼眸含笑。
时笺赧然,乖乖哦了一声,去卫生间洗漱。
已经过了餐点,餐车并非想象中那么冷清,有很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俄罗斯人居多。年轻人们在玩桥牌,凑在一起发出热闹的欢呼。
阿明也过来,旁观了一会儿,说:“我们有更厉害的法宝。”
原来是麻将。
他们竟然连这个也带了,迷你便携版的,小小个,很可爱。
阿明推轮椅经过走道的时候,时笺敏感地察觉到那些白俄人有意无意打量过来,很中性的目光,称不上友好,令她本能地觉得不大舒服。
宋淮礼面色如常,脊背始终挺拔端正,目不斜视。
时笺往前快了两步,走在他身侧,将那些讨厌鬼和他隔挡开来。
他们寻到一处空座,四人围坐,时笺不会玩麻将,就挨在宋淮礼旁边偷师。
她很聪明,学得也很快,有时轮到宋淮礼出牌,他会浅笑着看她,让她来做主。时笺一开始尚还不太自信,打出两轮“清一色”之后愈发受鼓舞。
“囡囡真棒。”宋淮礼从不吝于夸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