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斯年触目所及,少年的耳垂、脖颈很白,肩膀很瘦弱。过去他总觉得可以轻易折断的柔软身躯,如今竟成了他危难时的全部倚靠。
郁斯年盯着纪乔真的侧颜,分散了对疼痛的感知,本来寸步难移的一段路,竟让他生生忍了下来。
他们就要走到房间口,生路近在咫尺,却还是慢了一步,一根房梁在眼前
轰然坍塌,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考虑到宋砚应该已经打了火警电话,纪乔真当机立断作出决定,搀着郁斯年移到一个离火势较远,暂时安全的角落,等待救援。
郁斯年跌坐下后,痛得睫毛轻颤,再也无法移动半分。他把纪乔真拉到自己怀里,盯着他被火光映照得艳丽逼人的脸庞,低声说:“以前在郁宅的时候,你总是这样躺在我怀里。”
纪乔真身体温软,没有骨头一般,抱起来很舒服。他总是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眸里盛着丰盛的爱意。
他被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总想贪婪地想让他更软一些,这样就可以把他揉进他的血骨。更想让那双漂亮得世间任何珍品都比拟不了的眼睛,泛出点点泪意。
郁斯年翻着回忆,目光又移到了纪乔真的唇上,殷红靡丽,惹人采撷,从任何层面上说都适合接吻。可如今那片水色却不是他亲自留下的,又将他深深刺痛。
郁斯年想着,修长的指尖捏紧了纪乔真的下巴。
纪乔真知道他要做什么,越是危急时刻,郁斯年越喜欢吻他。可这是在火灾现场,就算郁宅占地面积大,也不能避免因为缺氧窒息而死,郁斯年这么做,显然不合时宜。更何况他殷红的唇色虽是饮水所致,郁斯年眼中却是宋砚吻出来的,他真的一点不介意?
暗忖的间隙,郁斯年的唇已然覆了上来。
“郁斯年,你的洁癖呢?郁斯年!……唔!”
很短暂的一个吻,却让他全身发软发麻。郁斯年在这个绝境的吻中,揉进了浓度极高的爱和妒意。
纪乔真混混沌沌地想,郁斯年也许并非没有真的想过改变,只是他的偏执太深入骨髓,没有那么容易纠偏,这才酿下错误,重蹈覆辙。
郁斯年放开纪乔真,才发现他身上的热量并非来自四周火焰裹挟而至的热浪,苍白的脸颊也泛着不同于往日的潮红。他有些错愕,后知后觉地问:“你发烧了?”
“拜你所赐。”纪乔真终于得以从他怀里挣离,“你一定要爱得这么偏执么?”
郁斯年沉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