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郁斯年见少年笑容又鲜活起来,眼底的阴霾随之挥散,冷峻神色缓和,“不难过了?”
纪乔真摇头,有些无奈地笑:“我可以试着去适应。谁让我爱你。”
语气虽然无奈,却洋溢着淡淡的、不容忽视的幸福。
像逃不开命运的桎梏。
而郁斯年正是他命运中最大一张网。
郁斯年被纪乔真深情、温柔、明亮的眼睛看得有些恍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他心脏震动的三个字也时不时被他挂在口边。
片刻后回神,郁斯年生硬地问:“……为什么爱我?”
“因为你是郁斯年,天生对我有吸引力。”纪乔真不胜其烦地给他发射糖衣炮弹,重复的不重复的,加固郁斯年心中飘飘摇摇的安全感。
郁斯年明显被取悦了。
他的父亲完美主义,对他要求极为严苛,处处要求尽善尽美,但他做到尽善尽美,父亲也不曾说过爱他。
天生如此。意味着他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争取,就可以得到一份纯粹的爱。
两天后,晚风拂过海岸,天边晚霞绚烂。卧室由冷寂的空旷变成温柔的敞亮。
郁斯年不习惯口头表达,没有进行评价,但给纪乔真买了很多昂贵的画材,足见心中满意。
纪乔真喜欢这些,眼睛笑弯起来,闪烁着晃动人心的光亮。
郁斯年沉醉在那片光亮之中,敛了敛眸:“你还想要什么,告诉管家,他会给你买。”
纪乔真紧紧拥住他,感激道:“好。”
纪乔真起了种树的念头,向管家问了相思树的种子。
他要他离开郁宅后,郁斯年尝尽相思百味苦。
将种子浸泡几天,完成催芽处理,纪乔真很快找到地方。
春生夏长,正是适合种植的时节。
纪乔真弯下腰,一道高大修长的影子投落在地面上。
来者身上寒冬般凛冽的气息侵袭而来,纪乔真知道是郁斯年。
郁斯年从身后拥住他。
纪乔真转眸,清澈瞳孔中倒影出他的影子,眸光中染上惊喜笑意:“你怎么来了?”
郁斯年压下漆黑的长睫,垂眸看他,大掌覆上他的手。
他有一双画画的手,很巧,却总是受伤。
纪乔真知道自己三次有意而为的事故,给郁斯年留下了毛毛糙糙的印象。
这样也好。
一起种的树,承载更多意义,也更有记忆感。
目睹眼前情境,佣人们满脸震惊。在过去,花园一向交由他们打理。
总觉得郁斯年那双冷玉般漂亮矜贵的手,和尘泥沾不上什么边,他的衣服也向来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