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之前来青丘一趟,解决了青丘内部严重的等级制度,让很多被压迫的狐族奋起反抗,对垄断了青丘的赤白两族不再盲目信任,大家对赤燕的反抗情绪不会这么严重。
在知道赤燕就是当初提起以血统划分等级,以等级分化族人的方案的第一人后,青丘族人瞬间愤怒了。
如今的冥诚对青丘的管理早已经大不如从前,无奈之下,不得不舍弃他,并对外宣告,当初他就是听从了赤燕的建议,才施行了那一翻政策。
而赤狐族同样也不敢得罪妖王,不打算保他。
在这样的情形下,白狐族知道妖王来势汹汹,必然率先和赤燕割席。
是以,他的妻子主动提出和离,并揭穿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以权相压,逼迫族内柔弱貌美的女妖侍奉他的事实。
从一个温润如玉偏偏君子的少长老变成利欲熏心鱼肉乡里的伪君子,只需不到七天时间。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赤燕如同一个丧家之犬,妖王的刀刃已经精准地瞄准了他。
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可惜,他无路可逃。
毕竟,这整个妖界都是她的。
见时机差不多了,阮颜才去找他清算,将他带到了当年残害榴月夫妇的青屏山山谷上,以他之血祭奠死去的榴月夫妇。
当年榴月逃婚离开白狐族,白狐族族长一怒之下将她除名。
上一次阮颜来青丘查清楚榴月是她的父母后,白狐族族长就主动提议说要把榴月的名字再加回族谱,阮颜当时以人还没找到为由,拒绝了。
这一回,不仅尸骨找到了,连仇都报了,白狐族族长再次旧事重提,捧着族谱追到了青屏山,说要把榴月母女一起加进去。
阮颜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给自己加一个掣肘,当然不同意。
什么?当初说好了先找到榴月再说?
那确实是我说的,但我可没承诺找到榴月就要加入你们白狐族的族谱呀,我只是说等到时候再考虑。
离开青丘的路上,阮颜也相当感慨。
如今的她当久了妖王,说话和行事风格,都狡猾了很多。
“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回去的路上,阮颜故意如此问起岑止。
“明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回归白狐族,却诱骗他们,给他们希望,让他们以为我会接纳他们……只怕现在白狐族那位族长正气急败坏地组团骂我吧!”
岑止无奈一笑。
这家伙在故意套路他呢!
岑止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当年在昆仑时就告诉过她的话。
“修行者的立身于世,若以善恶区分,那便是狭隘了。无论是追求大道,还是找寻本我,亦或是寻常恩怨,只要心中有一套标准,旁人如何议论,那也是旁人的事情,不是你需要考虑的。”
岑止的修行观念素来和主流格格不入,这也是为什么在昆仑的时候,就他收徒最少。
他不爱带徒弟是一回事,其他长老敢不敢让他带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