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回过头,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要被外人听到才好,于是对守在外面的太监侍卫道:“我有要事要禀告父皇,你们先退下吧。”
太监侍卫应声离开,待到都撤干净了,朱高炽才推门进去。可他却没想到在自己进去之后,会有另外一个身影出现在御书房院门之外。
朱棣坐在御案之后,低头认真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只以为是太监要进来添茶,头也不抬的说了句:“下去吧,现在不需要添茶。”
“父皇,是我。”朱高炽走了两步停下来,站在原地看着他。
朱棣闻言抬起头,有些意外的蹙起眉:“这个时候不在灵堂为你母后守灵,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朱高炽深深吐出口气,努力掩饰下自己眼中的悲伤:“儿臣,刚刚去过太医院了。”
朱棣微愣了下,放下手中的笔,身子朝后靠到椅背之上,不动声色道:“噢?那又如何?”
朱高炽没有答话,而是再次抬脚一步步朝朱棣走过去,待自己站到御案前面,足以在昏暗的烛火中看清楚朱棣的表情之时,才重新扬声问道:“父皇,母后是怎么死的?”
朱棣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太医没告诉你,是心疾突发吗?”
朱高炽看着他波澜不惊的墨色瞳眸,心下想着,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朱棣的城府,他怕是修炼一辈子,也望尘莫及。
“太医说了。”朱高炽低垂眼睑,片刻之后才重新抬起来看着朱棣,“可心疾突发并不是不能治疗的。五皇叔医术高明,为何不请他前来救治?”
“你五皇叔三日前启程离开应天回云南了。”
“三日前?”朱高炽冷笑,“真巧。母后发病还真是会选时候,偏要等到五皇叔离开之后没人救治了才发?”
“放肆!”朱棣一掌拍到桌面上,怒视朱高炽,“你母后刚刚驾薨,谁允许你这么说话的?滚回灵堂去!”
朱高炽咬牙看着盛怒的朱棣,紧握拳头不为所动:“父皇怕我知道什么?”
朱棣眯眼:“你知道些什么?”
朱高炽悲哀摇头:“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儿臣只想父皇告诉我。”
朱棣点点头:“那么朕现在就告诉你,你给朕听清楚了。你母后是突发心疾,暴病身亡,你给朕牢牢的记住这一点。”
“那为什么灵堂布置得如此之快?你为什么不让我们靠近棺木?为什么要急着出殡?为什么太医院没有母后的诊断用药记录?”朱高炽一口气憋了太久,一激动便不管不顾将心中的疑虑通通倒了出来。
朱棣看着他,无言以对。
两人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对方,不再说话。偌大的御书房,在瞬间安静下来。
烛台上的蜡烛明明灭灭,一只飞蛾看到那光线,扑腾着翅膀就靠了过去,却在接近火光那一刹那,被燃成灰烬。
烛火噼里啪啦的跳动几下,便重新熊熊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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