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颂一愣,却也没有太过意外。
谢玥又想到什么,皱眉看向岑颂:“不过我看那孩子和他爸妈关系挺不好的,从今天早上就没吃一口东西,脾气犟得很。岑颂啊,那孩子很黏你吧?你抽空过去哄哄他吃饭,别饿坏了,这身体可遭不住这样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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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管科门诊室,一对中年夫妇拘谨地维持坐姿,恭恭敬敬地看着眼前衣襟一尘不染的医生。
等医生和他们详尽地阐述完儿子的情况,脸上的愁色也越来越浓。
这些年的状况愈加糟糕,任哪一对父母都遭受不了这个定论,更何况救儿子命的心源还没有找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身体恶消耗。
“时医生,您说的我们都懂,但我们也不求别的。”郁母抹着泪,抽泣道,“郁叙这孩子因为我们闹绝食,我们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郁父起身安慰妻子:“老婆你别哭啊。”然后他也期盼地望向时韫裕,“时医生,您就行行好吧。你是医生,郁叙也听你的,你帮我们劝劝这孩子吧。”
时韫裕从医多年,哪怕内心再刻薄与冷漠,嘴上说的话总是温柔又善解人意。
可这一刻,他从眼底衍生的寒意遮也遮不住。
多可笑啊,自诩为家人,却不见他们吝啬孩子一丝一毫的时间。
造成如此境地,却还要假惺惺地说迫不得已,然后乞求孩子的原谅。
伤害了孩子,还要给孩子灌输父母为你好的理念,最后让孩子不计较一切地原谅父母。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呢?
时韫裕望向这对泣不成声的夫妇,内心只觉得可笑至极。
他甚至连笑都懒得维持,冷言道:“抱歉,您与孩子之间的事情,我不便插手。”
夫妇俩悻悻地离开了。
他揉了揉眉心,接诊下一个病人。
轮到最后一个,对方连着鞠了好几个躬,非把时韫裕逼到为难起身请他离开才肯挪一下步子。
下一秒,万姝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报告道:“时主任,郁叙家属那边好像出了点事,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一般遇到这种事,时韫裕是不太想理会的。
除非病人身体突发状况异常,他才会起身急匆匆地赶去。
这种私事,他很少顾暇。
但是想到岑颂对他不近人情的控诉,时韫裕有一瞬的犹豫。
万姝再次喊了声:“时主任?”然后她又想到时韫裕平日里的性子以及医院里繁重的工作,预备关上门,“您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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