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霏半仰着头,明亮的阳光映得他双目晶莹剔透:“不去了。”
“子霏……”平舟握住他的手:“爲什麽不能留在这里?龙族何时都可以回去,我们却已经……分离了整整两百年!”
子霏有些歉然的微笑,却不说话。
“这里……就没有你牵挂的人……”
“我还是会常来的,什麽时候路过天城,一定也去寻你。”风吹动银发飘摆,子霏目光中也有些微的不舍:“我也想念你和星华,还有辉月……毕竟相处过那麽多年……”
平舟深吸一口气,放脱了手:“你说的也是,上界规矩戒律极多,确是令人不得开心。”
两个沿着长长的回廊漫步。
“陛下的生辰就在後日了。”
“知道……只是我也没有什麽预备,倒要失礼于他……”
“我倒觉得陛下不会介意这些虚礼……不过前一次,你的笛曲真是技惊四座。”
子霏只是微笑。
辉月的生辰,就在一派祥和安逸的气氛中到来了。
子霏并没有穿平舟特特送来的那式大礼服,还是一领青衫,只是佩带另换过了一条玉带。
星华挨过来来小声说:“有你的,明着不给他面子。”
子霏一笑:“他才不计较这些。”
星华想了想,笑出声来:“这倒是,现在他也不能再让你去擦神殿的地板。”
平舟自然是盛妆华服来的,子霏从没看过这样子的他。身上是层层的锦绣,正冠压额,一张秀顔清贵异常。注意到子霏瞧他,露出一个极温雅的笑容。
行云反而是晚来的一个。
这几天都闭在房中不肯出门的他,穿着雪白的锦袍,眉清目朗,却垂着眼不看人。
辉月自然是最後一个到场。墨黑色绣金色滚边的袍服,额冠上垂坠着明珠,澄静的眼睛里似有水雾盈然,远比那晶莹剔透的珍珠还显得美丽动人。星华看了他一眼就别过脸来跟子霏咬耳朵:“这个家夥倘是不当天帝,非有人把他强取豪夺收归私房去当宠眷的。”
子霏一笑,辉月的美丽的确是超越凡尘,可是手段何尝不是一样,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你要想数数帝都正殿里共铺了多少块地砖,我想他肯定成全你。”
星华打个哆嗦,显然是想起了少年时被惨痛处罚的经历,坐正了不再说话。
他们坐在最高的一阶平台之上,星华笑着说了祝寿的辞令,平舟跟着说了。连子霏都笑着恭贺过,行云才慢慢起身,小声说:“恭贺陛下生辰,我备了薄礼。”
辉月显然已经听说了这两天的事,笑着答道:“你这份礼物可是不薄,辛苦奔波,实在难得。”信手打开桌上那锦盒,银光沈静流转,十分动人。
星华轻轻嗯了一声,在案下拉了子霏一把:“明明是你找到的。”
子霏一笑把话引开了:“你送了什麽?”
“几套旧书。”星华啜了一口酒:“从头至尾都是手下人一手包办的,他们整天的琢磨这位的喜好,肯定不会送错了。”
子霏想一想旧年的事情,辉月的确是爱书之人。却不知道平舟又送了什麽。
子霏的席案离辉月是最近,行云坐在平舟的下首,反而远了许多。他也不似平时灵动,竟然不过来说话笑闹。平舟自是心中有数,子霏只是视若平常,辉月看了看远远低着头的行云,又看看行若无事的子霏,嘴角带着丝浅笑,也不说话。
下面有歌舞盛宴,子霏端着酒盏,一双眼看着,象是极认真,又象是有些困倦,辉月说道:“子霏累了?”
子霏回过神,笑笑说:“我想起你上次生辰时候,我还生得很丑,一晃都这麽多年了。”
辉月点点头:“不错,是很久了。”
他们声音虽然不高,这几句话行云听得清清楚楚。龙子霏来的时候,人人都当他是远客。现在一看,却显然与各人都有旧情。
这个人神秘得很,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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