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了无邪尔,他可以抛下魔界,不做魔神,甚至为了无邪尔去死,这些他都不在乎。
濮怀瑾冷漠的抬手,开始催动体内灵力。
裴沐之只一眼便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实在太熟悉了,这一幕和当年简直如出一辙,清冷淡漠,居高临下的俯视,拦住他们去路,然后召来渊尘。
既然找不到合适的载体,就不能引出那缕残魄,那办法只剩下一个。
就是如当年那般,执渊尘给裴沐之当胸一剑,刺穿魔核,便能将裴沐之和残魄一同封印起来。
除此之外,濮怀瑾也再想不出其他办法。
反正他为了无邪尔,连死都不在乎了,又何须在乎这一剑?
没想到那么快就走到了这一步,裴沐之阴沉着脸,嘴上露出一丝苦笑。
魔核的阵痛还在持续,他几乎快无法维持表面的无谓,却依旧不肯在濮怀瑾示弱,嘴上也不会软下半分,裴沐之冷笑道:“凭现在的你,根本封印不了我。”
腹中怀了魔胎,体内灵力残存无几,偶尔催动一次便要耗费许多,更别说支撑封印妖魔这样消耗极大的术法。
可这句话对濮怀瑾而言,无异于挑衅,但裴沐之说的不错,即便自己拼尽仅存的灵力也无法将其封印,何必做无谓消耗?
濮怀瑾缓缓放下手,垂落眼眸。
明明没透露出丁点儿情绪,看着这样的他,却让裴沐之难过的历害。
他本能的想去拉濮怀瑾的手,却被他无情的躲开。
“别碰我!”
这次比从前几次都要果断决绝,似是真的厌恶至极,连他接近和触碰都无法忍受。
裴沐之启唇想要解释,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挽留什么。
话终是没说出口。
胸口魔核处的阵痛越发强烈,他知道新一轮反噬将至。
体内气血翻涌,面前的人却连正眼都不愿再看他,裴沐之知道,或许两人之间微妙的平静到此为止了。
忍住痛楚,裴沐之轻叹一声:“罢了。”
说罢挥袖,黑风卷席,裴沐之打开门,消失在屋外,一阵风灌进来,随之房门也重重闭上,临走前,他对这间屋子都下了禁制,外边的人进得来,里面的人却出不去。
屋内烛光被吹得摇曳,好几次都差点熄灭,桌上摆放着路上用来照明,裴沐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夜明珠。
这个屋子里只剩下濮怀瑾一人。
往常都是两个人,他从未发现这屋子竟然这么大,这么空,这么冷清。
濮怀瑾怔怔的看着桌上烛火,不知在想什么,孤影对孤灯,竟一直坐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