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卡在了洞窟的逼仄穴道之中,身上的洞壁一直剧烈摇晃着,随时都有泥砂灰蔼扑腾腾地砸滑下来,眼看就要砸在她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安婕妤适时将福气的书包上被洞壁卡住的那一根长带给揪出来了,长带一松,索霓的身体也失去了桎梏。
在地动山摇的剧烈颤晃之中,安婕妤带着索霓如亡命之徒一般的,一路朝前拼了命地匍匐而去。
待两人成功转移了至了安全地段,后边那一大段的洞窟甬道,已然完全坍塌,猛烈而振聋发聩的巨响敲打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之上,仿佛一簇微晃明亮的火被瞬时掐灭了,后路遭堵,大家都是心有戚戚焉,
一行人都是爬至了洞道的尽处,尽处以后又是一大片敞阔的空地,安婕妤把索霓带到一处空地上喘气。
打从PTSD初次犯了以后,索霓的身体素质仿佛一落千丈,容易眼前泛黑,容易头晕目眩,容易抚胸喘息。她简直无法想象,原来原主的健康状况如此让人堪忧。
她刚一瘫在地面上喝水压惊之时,眼前又是一黑,旧时的窒息感卷土重来,眩晕感前所未有的明烈,几乎如重锤似的砸在她身上,毫不意外地,索霓就这般又昏迷了过去,在一片忧声叫唤之中。
仿佛是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魇,梦中都是黑魆魆的黑暗色泽,她一路朝前奔跑,又跑回到了一家医院,她在廊道之上,黑暗侵袭而来,从身后角落锁定了她,廊上的灯盏一盏接一盏的熄掉明灭,她因极度的畏惧,心脏几乎要蹦跶至嗓子眼儿处,不得不一路朝前趋步狂奔。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被追杀感,熟悉的恐惧,熟悉的黑暗。
待索霓终是恢复了清醒时,首度扑入眼帘的,即是洞壁内高达四五米之上的一排不甚规律的青色钟乳石,她躺在地面上,身下铺了一张薄薄的毯子,她身前罩着安婕妤的那一件外衣,衣物温暖柔和,似是一阵暖流,涌入心间,她拔凉冰冷的身心微微有了一丝明朗温度。
醒来的身体,那悉身的筋骨都如被拆散重组了一般,遍身满骨都是酥软疼麻之感。
索霓抬手拂了拂太阳穴,揉眉心,稍稍定了定神,发觉自己还处在昏迷前的空地上。
耳鼓之侧,却是传了一阵嘈杂争吵的声音,声音隐隐约约地,好像挪至很远的地方,不想刻意叨扰到她似的。
索霓侧过眸,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处迫近悬崖处的断层洞壁边缘,她的那一群朋友就麇集在那边。
“婕妤,你知道这个洞窟叫什么名字吗?”赫莉的嗓音十分着急,甚至带着隐约微妙的愠意,“之前有人来过这个洞窟吗?”
“福气爬过来时,上边的岩壁为何会坍塌?现在我们走的路塌方了,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返回!”珊姆的语气也是急躁了些,索霓能想象的到这位大嫂心急如焚时使劲挠头发的奓毛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