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霓拉动火栓,拨开闸上的金属丝:“你们先让开。”
方肆直直低呼了一声“好家伙”,跟杜汶纷纷侧让开去。
木板缓慢地降落,那一块行将千疮百孔的玻璃就近在眼前,刺耳锥心的穿凿声越发清晰,索霓将枪眼锁定了玻璃的重心,食指扣在了扳机之上。
精确瞄准,一眼锁定,整装待发。
此刻,索霓的体内微微涌起一股能量的脉冲,如电灌身,火烧般的痛感辗转在皮肤上,但这一层痛感迫使她精确而冷静。
“砰砰砰——”地裂响,墨浪挤破了桎梏,成百上千双赤瞳钻涌入内,窗玻璃完全破裂!
索霓扣下了扳机!
硝烟烈火一刹地沿着枪管一路向外冲刺,沿着既定轨道,无比精确地投向了窗外,交睫之间,漫天燎原!
那股能量继续在索霓的体内四处溜蹿,她执起枪连反扣动了四五发,火枪势力倍增,猩红烈火裂开血盆大口,亢奋而焦灼地吞噬那些乌鸦,乍看上去,仿佛半空之上漂浮着一片炽炙而盛烈的火海,火海所及之处,皆沦为一片灰烬。
乌鸦肉身几乎抵挡不住火光,势不均,力不敌,势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竭下去。
远空天穹漫上了熊熊火光,火光与雨色相依交缠,半是湿凉,半是灼烫,天地为之噤声。
终于解决掉了乌鸦,索霓似是虚脱,额际渗下一层冷汗,体内那一股能量徐缓地自体内消逝。她每次摧用异能,都有些耗体力,事后都跟蔫了的白菜几无二致。
秦之韫来扶她休息,杜汶和方肆去修补玻璃。
骆以熙仍旧稳当开车。
下午六点,房车离开了旧城,距离盐城还有不足三百公里,他与方肆交班,车内其他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索霓倒是的精力恢复过来,骆以熙走到她身侧坐下来,她看着他的脸,觉得他嘴唇有些干,遂是给他斟了一杯热水。
骆以熙喝过水,看着少女恢复血气的脸,温声道:“你撑不住就不用逞强,可以跟我说。”
索霓的手被他紧握着,男人身体的温度微凉,掌心的温度却很烫,索霓隐约感知到他身上有一股暖流蔓延在她身上,她身体如浸入春日暖雨之中,颇感舒适。
“我不想总是什么事依赖你。”索霓抬眸看着他笑,声音却很正经,“不然,总显得我很弱。”
却不想话毕,她的头发便被男人的手掌毫不留情地薅了一把。
“你阅读理解有些不过关,”骆以熙失笑,指端缠着她的发丝,“我的前提条件是‘你撑不住’,如果你自己能应付过来,我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索霓的手指绞在一起,骆以熙察见,把她的手指摊开,少女娇弱的掌心似雪白花瓣,皙白掌腹处有几块通红的地方,他薄唇轻抿成一条线,音色微沉:“被火烫成这样,怎么不说?”
“就是故意不说的,”索霓眨了眨眸子,眸心秋水流转,微微荡漾,“想让骆哥哥自己发现,心疼一下人家。”
她在他耳侧落下了一句话,后半截话声音极轻,状似呢喃,撩人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