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霓微微一愕,一方面惊讶于他的直接,一方面惊讶于他话里的内容:“校长为什么要行贿?”
“他知道我知道侵犯者是谁。”
这话儿有点绕,但索霓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侵犯者是谁?”
“李锡本人。”
骆以熙没必要骗人。
索霓冷笑:“难怪校长会行贿。”他不想因此事把学校弄臭。
毛哲敢肆无忌惮地殴打秦之韫,李锡敢如入无人之境般地去侵犯商瑜,这些老师都是一丘之貉,保安看破不说破,其他老师眼不见为干净反而助纣为虐,这座学校的人,除孩子之外,似乎没一个好东西。
思及此,索霓问:“你怎么应对?”
骆以熙:“没回答。”
索霓:“……”他是什么意思?
索霓挑明话:“你默认接受了李锡的贿赂?”她的话语微微扬了起来,表情凝固在脸上。
骆以熙乜斜她一眼,视线落在了近旁的秦之韫身上,少年的身影清癯纤瘦,看着身体虽弱,但里头潜藏着傲骨。
秦之韫似乎读懂了两人的面部表情,眼神之中很快地窜起一丝愠怒的情绪,死死瞪着骆以熙。
敢情秦之韫将他与李锡那一伙儿人对待了。
骆以熙的手指扣在椅凳上,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因为那时候我听到枪声,我就赶来了,没空应付他们。”
这回轮到索霓尴尬了,枪声因她而起,他闻声赶来救场,他若是没及时赶来,拿不定她手中的枪早已经被毛哲那个变态夺走,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学校的老师虐待学生,被他们俩外人撞见,遂是想行贿压下此事,这也难怪校园里的学生会如此奇怪了,学生被老师威胁、虐待得怕了,致使他们行为自闭而举止畏缩,不敢跟外人交谈,加之本身存在语障听障等缺陷,他们心中的疼痛和愁苦就更难发泄出来。
索霓既不是救世主,也不是活菩萨,她能改变的事情很少。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
“秦之韫,从现在开始,”少女在高她一个头的少年眼前,比划手语,“但凡有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他打你,你打回去,以德报德,以怨报怨,这个人连老师都不例外。”
一抹震愕浮显在秦之韫的脸色:“不,不可能,老师永远是老师,要听老师的话……”
看着少年惶恐地笔划手语,索霓强势地比划了个“住嘴”的手语。
少年半是怯懦半是畏缩地住了手势。
“我们是对事不对人,”索霓的眼神犀利,语气却很温和,“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打你,连你的老师、父母都不准,倘若有人打你,你应该勇于维护自己的尊严,狠狠打回去,你要用你的力量告诉那些施暴者,你有尊严,你是个堂堂正正的人,让他们知道你不是能任人宰割的刀俎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