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遥显然不死心:“我知道你是索霓,你看人的眼神骗不了我。”
索霓还是不响应。
陈遥又唤她好几声,但他的呼唤如抛掷入深谷之中的石子儿那般,毫无回响。
对方显然无响应。
陈遥眼神微黯,瞳孔之中有些光正在迅速陨灭,他脸上的神色没有出现一丝愠怒,但他的身体如抽干了所有水分的蔫菜,瘫倒在后座的座位上。
索霓听到后座的人自嘲似的笑了一声,笑声凄厉又绝望:“我们是不是回不到从前了?”
索霓衣袖之下的手指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她觉得陈遥真的太假惺惺了,假惺惺得让她作呕。
她回过首,冲着陈遥甜甜地一笑,笑靥如花一般烂漫:“陈先生,的确回不到从前了呐。”
陈遥被小女孩的笑靥晃了晃眼睛,下意识问道:“为、为什么……”
索霓眼睫低垂:“因为原来的那个索霓已经死了。”死了个彻底。
一时之间,陈遥脸无血色,嘴唇苍白无比。
“啪”地一声响,外端的骆以熙拉开了车门,车内原本沉闷而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近旁的昕雪用枪戳了戳僵化成石像的陈遥:“喂,下车,林间过渡带里到处都是陷阱,车子开不过去。”
陈遥木讷地呆坐不动,昕雪遂是将此人连拖带拽地拖了出去。
骆以熙察觉到气氛发生微妙的变化,只问:“他把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索霓看着骆以熙的右手,眼神露出浅浅的忧戚,“你的手怎么样了?”
“无碍,”“咔”地一声脆响,骆以熙把索霓副驾驶座的车门解了锁,他吩咐道,“下车,我们要走过去。”
“等一下……”索霓飞快地不知摸出单行本,翻到第三页,小手从页面内摸出了一瓶药酒、一罐医用棉签和一只绷带。
少女空暇地一只手拍了拍驾驶座的座位:“你快坐下来。”一副老成的命令口吻。
骆以熙撇了那药酒和棉签一眼,微微摇首:“只是小伤,不足为意。”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往背后敛了敛。
“让你坐下来就坐下来。”在这一方面,索霓的态度就显得比较强势。
少女的身体倾了倾,莹白的小手从袖口伸出来,一举曳住男子袖口处的手指,拉着他往驾驶座的方位一带。
结果当然是带不动。
骆以熙的身体如木桩似的铸轧在车门口,少女的气力压根儿敌不过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索霓拉不动他。
索霓噘嘴,朝着他眨眨眼:“骆哥哥,人家要帮你包扎,你要乖乖听话,好不好噢?”
软软糯糯的嗓音,混糅着阳光木露的气息和棉花糖的绵润质感,一丝一扣地牵扯听者的心神。
拒绝小女孩的话,仿佛会让人心生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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