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索霓回到了学校大门之外,此刻太阳差不多落山了,天将近擦黑,起夜风,她一身血腥气,望见中巴车门前的男子,他正在慵懒的环胸,阖眸,浅寐。
夜风轻抚他额庭的墨发,墨发之下,细微跌宕的光泽扑打在他的眼睑上,髹染起一层朦胧的光泽,光泽沿着他的鼻骨一路向下,蔓延至他的薄唇,他的轮廓线条隽永而明朗,仿佛一笔一划细细勾勒而就。
他看上去是云淡风轻的调调,甚至有些玩世、不羁,但索霓在此一刻觉得他真有玩世的资格。
她的命都是他从鬼门关救回来的。
她的命是他的。
他进入她的意识操控着她的行为,一面让她细思极恐,能想出这种游戏设定的神还真的有点变态;一面又让她感激,尤其是他沉淡的那一句对白:“好,剩下的时间交给我。”
他让她安心地把她交给他。
好像是承诺……
索霓适时止住一些胡思乱想。
“骆以熙,你大学的高数和逻辑学成绩一定都是A+吧,”索霓走近他,不知该说些什么道谢的话,最后只能想起这么一句直白的开场词,“不然,以我那差点半桶水的逻辑思维,小命就早交代在教鞭下面了。”
骆以熙的深眸缓缓开阖,瞥了索霓一眼,那一张冰山俊容没有很明显的波澜,他仅是微微“嗯”了一声,“嗯”声捎了一点清轻的性感鼻音。
索霓看着他,不知为何,有些百感交集:“我忽然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灭绝师公在我解完题后,一定会出新题?”
换言之,骆以熙为什么会让她选择在第一轮写个“不会”、却在第二轮认真答题呢——
他一定是知道灭绝师公会出新题,所以利用这个隐藏规则,先让她在二次解题环节里答完题,其他玩家就只剩下一次解题次数了,而他们所面对的题目是新的超纲题。
殊不知,索霓这个疑问换得了骆以熙一个白眼:“你没有常识的么?”
索霓知道骆以熙是在讽刺她,她好脾气地眨巴着眼,伸出手晃着他的袖子:“哎呀,人家的确没有常识啦,骆哥哥你最好的啦,你就告诉人家好不好嘛!”
少女软软糯糯的嗓音像个刚拉好的棉花糖一般,捎裹着甘甜的气息和温度,细细软软的腔调恰到好处地撩拨入人心尖儿,字句圆圆润润,尾音仿佛从水潭里拖出来,湿漉漉地捎着水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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