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却没在院子里找着聂云笙。
温鳞转了一圈,没看见姑姑,有点儿病恹恹地耸拉着脑袋,皮白肉嫩的小姑娘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模样别说多可怜。
温麒看不下去,冷哼一声, 走到他爸旁边问:“爸,那个人去哪里了?”事到如今他对聂云笙已经不是开始的感觉了,自从不再进入云梦境起,鬼术也离他越来越远,温麒便感觉自己的神志越发清晰,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性情大变的模样究竟有多吓人。
后来一想, 他心里也是吓了一跳。
也是那个姑姑阻止了他。
如果可以,他还是想亲自跟聂云笙说声谢谢。
但比赛结束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温麒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却见温定动作一顿,冰冷的眸中多了一些道不清说不明的东西,似乎有些怅然,又似乎有些无奈。
而后便听见他父亲说:“她可能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叔叔徐烈也在旁边。
随着温定话音刚落, 温麒便看见自己那个一向不着调的二叔脸上笑容忽然顶住,神色渐渐敛了,沉默不语。
聂爸爸聂妈妈也待着不远,这话没有刻意隐瞒,大家都听得清楚, 两人具是一愣,聂妈妈怔怔的:“她、她要走了?”
声音戛然而止。
旁人听到一些,但是听得不仔细,忽然见他们沉默地定在原地,个个垂头丧气的模样,还觉得有趣。
过了许久,才听见聂爸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僻静的角落。
远处夕阳日落,淡金色的光芒在绿植上镀了一层暖橘。
聂云笙倚在阳台上,院子里的一幕尽在眼中。
旁边桌子上静静立着一座奖杯,这是“音乐有你”冠军的象征,白玉的底盘莹莹生辉,中间一株血红的修罗花色泽妖冶。
同时,它也是聂云笙修复灵体的最后一抹药。
但这时,聂云笙却并没有看向它。
她笑了一声,说道:“你看,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你,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一言不发,像对待真正的你一样,对待我。”
旁边悬着一把镜子。
镜中的影子几乎模糊得看不见形状了,过于虚弱的魂体只能让它维持模糊的意识。
听见聂云笙的话,“它”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只是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可能连“它”自己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见状,聂云笙像对待一只可爱的毛绒绒,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镜子,笑着说道:“因为他们爱屋及乌,明明知道我不是你,还是要把他们的爱给了我这个,漂泊的灵体。失去他们,是对你的惩罚。”
那片模糊的影子大概是听懂了,身体抖了抖,丧气地耸拉着脑袋。
“不过——”
聂云笙话锋一转,淡漠的眸子多了一分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