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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洛克显然是愣了一下。

我并非良配,先生,在体会到您的心情的同时,我无法自抑地同时想到很远时候的事情,可是我知道我本质上只是烂人一个,她激荡的心情似乎又沉了下去,本来因羞涩而红润的面颊又多了惊慌的白,她终究躲开了他的眼神,告诉他不要对自己拥有什么期待,我不通文学,不懂音乐,不会女红,讲不好其他的语言,对历史、法律、政治、哲学甚至算得上是不学无术的,尽管在医学上习得一些小小的成果,那也不过是蹩脚的收获,不足以我炫耀。我恐怕比你所认识的那个阿德里安更加烂人一个。

他不明白她为何永远如此看低自己,但他凝视着她,静静地听她说了下去。

我不够坚强,亦不够乐观,不够勇敢,也算不上善良、友好,或许你尚未见到我更阴暗的一面我她还想再说话,嘴唇却被他倾身过来压住了。

他起身时,膝盖撞到了桌子,餐盘颠出了一些响,响在心尖上。

他的左手仍按着她的右手,而右手却轻轻地捧住了她的脸颊。她能感受到他的动作并不强硬,在他的呼吸吹拂过她脸颊之时甚至稍稍停顿,只是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离开。

温暖的,柔软的,简单的。

仅仅是轻轻的触碰便足以她闭上恶语中伤诋毁自己的双唇。

他稍稍让开,右手仍未离开,拇指微微摩挲她柔软的脸颊:你最糟糕的一点是你对自己的认知不够明确,逻辑学家从来尊崇事物该是什么样,就让它是什么样。

他在她耳边低语,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如果你不够相信自己,那至少一如既往地再信赖一次我的眼光。

阿德莉亚怔怔地看着他的灰眸,她的嘴唇上仍停留着他的触感,她的耳蜗中仍回荡他的声音,鼻尖仍旧是他的味道。

刚刚大胆进攻的绅士终究后退,再次给了她空间,如往常般自然地开始吃东西了。

阿德莉亚也就讷讷地再次拿起刀叉,可她的右手似乎还残留着紧贴着他的感觉,嘴唇热热麻麻的温度怎么都不退。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了吗?歇洛克到底还是做出了退让。

好吧,他果然还是舍不得逼她太紧,更舍不得她因为自己而自贬忧郁反正,他总会拥有她的爱,或者说,已经拥有了。

阿德莉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问什么。

她抿了抿唇,强迫自己使自己回归冷静的状态:我早上牵着先令出去玩,正好去牛津街转转看看那边的公寓,然后在咖啡厅休息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

她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感觉如果是自己粗莽地直接和跟踪者对上,以及后来的乌龙发展肯定要被侦探批评(明明自己比起他来说根本算不上鲁莽),她快速地瞟了他一眼,到底没说谎:我怀疑他跟踪我嘛,我就在咖啡厅坐了接近一个小时,然后我没耐心了,就直接过去,把他报纸掀了拿枪指着他问他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