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最终也只问了一句:所以为什么要一起呢?
她中间的词有些模糊,耳力极佳的歇洛克也没办法从吵闹之中辨别清楚。
正好解剖室很闲,也正好没有委托,他不回避,微笑道,你说得对,伦敦的冬天很难捱。
因为你一直落落寡合,因为他直觉不能错过这么一段时间。
火车鸣笛,终于又要启动。阿德莉亚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平成一条直线。她甚至能捕捉到机器轰鸣、车轮滚动的声音。
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开启那样的对话。
我其实有时候不理解你对我的好奇心起源于哪里,她单手拄在窗框上,以一种从前未有过的目光看着他,我自认是一个相当枯燥的人。
列车尚未驶出车站,车窗外的背景是无聊而嘈杂的人群。
我们是朋友,歇洛克并不回避她的目光,并且我们有许多共同的经历。
才认识不到半年的朋友。倒也不需要这么的关心。
我以为你不会以认识的时间衡量友情。
你在转移话题。
歇洛克的眼睛似乎呈现一种将笑的形状:我没有。
他无法通过理性去分析自己是何时开始好奇、开始探索的,就像他以往许多次古怪的举动一般,那出于许多难以捕捉言喻的理性分析汇集产生的一种近似直觉的决定。
他的朋友,不太愿意承认彼此为朋友,但是会为他留走廊的小灯;尽管恼怒他的东西随便乱放,但从来认真对待他每一份文件;说着不要有太多的社交关系,却认真引荐了探员还有解剖室的工作;要求他不要擅自推理,可也从来不因为他的揣测而生气;对于他的古怪性格,总有一种奇异的包容,甚至是维护的。
他同样也不会放过一个抓住了浮木的、行将溺水的朋友,势必要将之拽上岸来。
而阿德莉亚却觉得有些愧对一名绅士真挚的友情了,她的目光轻轻滑过他的脸,他的眼睛在阳光之下闪着蓝宝石般的光芒。
但,有些东西,我恐怕你会后悔。她叹了口气。
如果是那个歇洛克福尔摩斯,如果是那个歇洛克福尔摩斯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身份,也没想好自己的未来。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歇洛克倒是真切地有些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