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诣修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皮沙发,引以为傲的大脑冷静而高效地运转着。
这样的人舰内不是没有出现过先例。比如说谭栩阳队里那个小哑巴,他是尖锋兵夫妻在外任务留下的后代,身份还算干净,但就算这样也长期被舰内众人远离。
那岑初呢?他所拥有的知识,看上去可并不“干净”。
如果他也是来自于舰外,并且这事能被证明,到时就算高层忍得下他……舰内其他人呢?
*
“这里吗?”
“再往下点。”
“这里?”
“嗯,轻点。”
谭栩阳侧眼看着长发青年靠坐在床头,单薄而孱弱的肩上披着自己的外套,双手握着玻璃水杯抵在大腿上,满眼平静地望向他,隐隐间透着三分无辜。
谭栩阳深吸一口气,尽量将力道再次减轻,减到了一种他自己都快分不出来到底有没有力气在上面的程度。
“……这样呢?”他忍着耐心问。
“可以。”岑初抱着水杯,弯弯眼。
谭栩阳坐在床尾,轻轻握着岑初的脚,另一只手按在岑初之前全身扎针时被弄痛的一处上。
这只脚的脚踝处骨节分明,瘦弱得很,其他有肉的地方倒是又软又嫩,特别是整个脚底板,谭栩阳不小心捏到一下,就得用上所有精力去忍着不要再捏第二下。
他沉默了会儿,实在忍不住问道:“队长,你这只脚真的走过路吗?”
岑初双手抱着水杯,一口一口小小地嘬着。听到问话,他一抬眼皮,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也想要?”
“……”谭栩阳小声嘀咕了句什么,岑初没听见。
就在这时,病床边上的控制面板通报房外来了客人。
岑初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生活能力,他抽回脚,缩回到被子里面,然后说:“进来。”
谭栩阳低低啧了一声。
他漫不经心地回头看向房门处,见到来人,眉毛一挑。
中年男人带着颜至进了门,微微颔首打过招呼之后,问:“恢复得怎么样,现在方便吗?”
岑初说:“嗯。”
沙遥拉过椅子坐到床前,颜至站在他的身后朝着岑初笑了笑。
沙遥没说话,他将目光转向谭栩阳。
谭栩阳一挑眉毛:“是什么我不能听的东西?”
沙遥平和地说:“如果你之后愿意接任军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