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初将帽檐拉低了些,生活区一区此时正值夏末,又是傍晚日落时分,轻风拂过给他带来几分凉意。
谭栩阳双手插在口袋里,说:“刚才那小孩路子挺特别,感觉跟你的风格比较像,也都不是走的指挥系教的正统指挥那路子。”
“特别?”
岑初不适时地想起三舰。
十一舰的指挥风格和三舰相差很远,但刚刚那名少年指挥却让岑初恍然间感觉像是回到三舰,被三舰的后辈追着请教问题一样,这才不免多说了些。
但晃过神来再想,彦淮与三舰后辈的实际差别还是很大。三舰的指挥体系相当完善,再稚嫩的后辈也不会出现刚刚彦淮犯的那些明显问题。
岑初说:“可他对自己的想法太没自信,这对一名指挥来说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谭栩阳瞥他一眼。
“岑队长,”他懒懒地叫道,“学校指挥系那是什么坏境难道你没听说过?”
岑初理所当然地回答说:“当然没听过。”
谭栩阳伸出一只拳头,“指挥系内派系区分十分明显,喏,学校里教的、宣扬的正统指挥体系就像这只拳头,正统指挥官们占着指挥系的绝大多数,他们也理所当然地聚成一团。”
他又伸出一支手指,“尝试摸寻其他路子的学生很少,并且相互独立,抱不到团。所以像他这样的明显特立独行的家伙很容易会受到排挤。”
他用拳头撞了手指,手指向下一折,男人说:“他在表达想法时用了那么多委婉的词语也就不难理解了。”
岑初对此没有多大感受,三舰的权利结构比较独特,派系斗争极其少见。就算是难得出现派系分歧,又因为他在三舰的位置站得足够高,这类事情几乎很少牵扯到他的身上来。
所以他对谭栩阳所说的东西只能做到理性上的理解,就跟以往翻阅祖星历史记载资料一般,看了,记下了,但并不会感同身受。
“噢,”他应道,“但这理由不够充分。”
谭栩阳收回手:“啧,要求真高。”
他们一路走到了岑初的住处前,岑初开门,谭栩阳自然而然地跟着走进屋里。
“哪些是需要搬的?”谭栩阳问。
岑初很认真地想了想,走到工作台边上,将辑阅板拿到手上。
然后向着工作台底下一指,说:“你要的信号收发器在那。”
谭栩阳:“然后呢,你除了那板子就没其他要带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