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呆呆的靠着墙壁站着,看着侍女们有条不絮的动作,接着退出去。
室内一时安静起来。
与之前的幽暗诡静不同,此时的房间,是一种别样的,宽敞明亮的静谧。
与熄灯时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晋察已经落座,好似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闲适的端起茶壶,水流从细窄的壶口流下去,在茶杯溅起丝丝涟漪,连密的水声在房间中格外悦耳动听。
只可惜,这样行云流水,如山中野鹤一般的雅事,放在男人身上,有种微异感觉。
他是执剑的人,大抵是身上的杀戮太多,血债太多,偏偏又身处高位,即使是鬼神,也奈何不得他。
因此,他突然做这样的事,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却又奇异的融入其中。
晋察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于托盘上,并未转头,道,“还要站在那处到何时?”
细细一听,便能察觉男人语气中淡淡笑意。
只她这时心思还在旁处,并未反应过来,自然未能听出。
见她久久没有过去,晋察侧脸看过来,外边的光线投射在他脸上,因是烛火,在他脸上摇曳出一片暗影来。
因大多数人并不敢直视他的容颜,所以并不知,他这样的脸,轮廓分明,着实当的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俊美非常,却又危险非常。
晋察突然转过脸来,许是他的视线不加掩饰,无法令人忽视,唐宛视线对焦在他脸上,眼神猝然对视。
她以为今日是如何也逃脱不得,没想到他却突然放过自己,应是该高兴些的,心情却如何也明媚不起来。
这般不说,至少也该稍稍松口气,只还未如何,就这样不设防对上男人的视线,一时之间,只觉得胸口似乎有一把重锤在连续轻砸着,并未有多大力气,却沉闷非常。
好似梅雨天气,万物皆是湿润的,连吸入肺腑的空气也带着连绵缠稠的水汽,不上不下的梗在胸口处,无端让人难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