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始耐心地收拾了那些断发,继续帮他梳着头发,却是越来越心惊。
江倦掉的头发远远超出了往常,枕头上也留下了不少干枯的发丝,都是连根断的。
这不是个好现象。
萧始将那些头发都收了起来,想着明天参加完云兮的葬礼,便带他去做个全身检查。
他知道江倦有事瞒着他,可那人不肯说,又不能硬逼着他开口。
“江二,你啊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跟我共享你的秘密呢……”
岑寂之中,萧始喃喃自语。
萧始替江倦向高局申请了一次长假,被爆炸案折腾得心力交瘁的老局长问:“那你呢?”
“我……”
萧始回头看了看睡得正沉的枕边人,须臾间做出了抉择。
“高局,今明两天,我会把辞职书交到市局,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高局无可奈何地叹息着,沉默许久,最后答应了他的请求。
萧始低下头,亲吻着江倦的鼻尖。
他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却在这一刻明白了自己会有这亲昵举动的原因。
自打回来,他就发现江倦的体温较比常人低,对温度的变化也很敏感,常常一阵风吹来都能让他打个激灵,鼻尖总是凉凉的。
他骨子里的保护欲被激了起来,情不自禁想去暖化他,久而久之习惯成了自然。
“我真想找个地方,把你好好藏起来……”
江倦一夜沉眠,萧始却是彻夜无眠。
在天色将明时,凯尔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心神不宁地给萧始打了个电话。
“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金发男人裸露着精壮的上身,推开落地窗站在阳台边,看着光辉渐淡的弦月。
“梦很多,很杂。梦见我没能救下阿倦,眼睁睁看着他在我怀里吐血,死不瞑目,梦见阿住顶着一身深可见骨的伤质问我为什么没保护好他的弟弟。我没法回答……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急着确认他的情况,应该没事吧?”
萧始也蹑手蹑脚到了阳台,压低声音道:“现在没事,但我不确定以后。所以,我想带他走。”
凯尔无奈道:“朋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知道,带他走也是死路一条,我们救不了他。”
说出这个真相,对凯尔来说也很痛苦。
“这世上能救他的,恐怕只有两个人,很遗憾,不是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