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意义上的……”
“什么?”
“我没再见过她。”
萧始深吸一口气,坐起来说道:“她的遗体不见了,就在送去火化以后。殡仪馆想掩盖他们的失误,给我赔偿了一笔巨款,可我没要。我觉得,找不到她也好,这样我还能觉得她或许还在哪个我找不到的角落里好好活着,骗骗自己。这一骗就是十多年啊……”
萧始搂住江倦,就如水中挣扎的求生者抱住了身边仅有的浮木,“他们当年欺负我年纪小,欺负我不懂事,欺负我势单力薄,把真相掩在了暗处,我本来……就想这样糊里糊涂过一辈子的,事到如今,再想追究也没机会了吧?”
江倦吁了口气,仿佛酝酿着什么。
他忽然拉起萧始,“站起来。”
“……啊?”萧始还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想要真相吗?走,我去带你——讨个说法。”
“等等,你是认真的吗?”
江倦身体力行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收集了老宅里有价值的旧物后,江倦带着萧始离开了这座荒废已久的宅院。
临走前,他念念不舍拿着那老家的挂锁,显然是想把东西带走,又怕没了这层防护,老宅子会遭贼。
后来萧始拿了老宅子的旧锁替换,他才放心把东西拿了回去。
“真没想到能在拆迁以前再回来一次。”萧始说远望着黎明前笼罩在黑暗中的大宅,心里难免惆怅,“我还以为上一次就是永别了。”
“会有机会回来的。”江倦说,“你总得有个归处。”
萧始想说,我希望自己未来的归处是你。但在他说出这话以前,江倦便转身坐进了车里,没给他留下多言的余地。
“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两人回到市区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江倦身体还没恢复,上车丢下一句“去市中级人民法院”就盖起萧始的外套倒头睡了过去。
他难得能在车上睡得这么熟,两眼一闭就没了意识,被萧始叫醒时,车已经停在了一家早点铺子门前,马路对面就是目的地。
“想动吗?”萧始摸了摸江倦的额头,“怎么发了这么多汗?”
“虚。”江倦言简意赅,“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