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霭带着两人走到隔离病房外,透过窗子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叶明宵。
此时的小叶总没了照片上的风流潇洒,也不像他伤人那天那么骇人了,面色灰白,眼底乌黑,嘴唇干裂没有血色,像是半截身子入了土。
“他不吃饭就没力气,情绪失控也只是哭,闹不出多大动静,就是对他自己身体影响挺大的,医生都是用镇定剂辅助他平静下来的。也不知道是被毒瘾影响还是怎么,像耍酒疯似的。”
萧始又问:“发疯的时候有说过什么吗?”
“听不出完整的话,零星能听出几句你怎么丢下我了,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之类的话。他以前是不是受过情伤?”
江倦简单粗暴地反驳:“放屁。”
萧始提醒他:“小心人设崩了。”
杨霭弱弱道:“他的人设不就是从土匪窝里活着逃出来的法外狂徒张三吗?粗口算什么,他冲进去把人剁碎了我也不意外啊。”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他话音刚落,江倦就推了门,杨霭一怔,都吓破音了,“哎!江哥,你别啊,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放心吧,他没带刀,揍人也就揍个三分之二死,别慌。”
萧始从江倦手里接了他不知不觉摸来的钥匙,往杨霭怀里一按,跟人勾肩搭背小声道:“说起来,我知道你前阵子负责监视我来着,当时把你甩开了,挺不好意思的,主要是那会儿你江哥在养胎,我没时间浪费在这些事……”
“大夫。”杨霭一指病房门,“江哥进去了,把咱俩关外头了……”
“啊?!江二!江二你干什么!说句话的工夫怎么把我丢下了啊江二,你不能跟那个毒瘾上头乱咬人的货共处一室,听话!快把门打开!!”
看萧始恨不得整个人都扑门上的架势,杨霭叹道:“没用的,这病房门没有钥匙肯定打不开。”
“钥匙?刚才不是给你了!”
萧始回手一掏,从他怀里抢回了钥匙,随即两人盯着那把略微生锈的钥匙陷入了沉思。
两人对视一眼。
杨霭尴尬道:“大夫,这是不是你们家的门钥匙?”
萧始:“……”
江倦关上门,反手把窗帘放了下来,隔住了玻璃外的两人。
病房没有窗子,室内灯光昏暗,温度也很高,总之很压抑,江倦进入到这个空间并不舒服。
周围静得能清楚听到叶明宵的粗重喘息,除此之外只有机器运作的嘀嗒声。
和所有被毒品蚕食健康的人一样,叶明宵看上去虚弱无力,仿佛开得正盛的鲜花被烈日强行摧枯,人苍老了几岁,仿佛日薄西山。
他在半梦半醒间抬了眼,恍惚间看到一个虚影,憔悴一笑:“……是你来接我了吗?”
声音沙哑干涩,已经很难入耳了。
叶明宵身上每一处都散发着浓重的死气,常人见了他这模样都不敢靠前,生怕他这症状是会传染的,偏偏江倦不怕,他还敢走到病床边掀开叶明宵的被子,去看他惨不忍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