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始捏了捏他微凉的耳垂,安慰道:“你右耳的听力是有希望恢复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放轻松点儿。也许哪天睡一觉起来就能听见了呢。”
江倦闹着脾气,懒得回他的话。
可当那人揽住他的腰时,他却看到了那人左腕上狰狞的伤疤。
那曾是道皮开肉绽,筋骨毕露的可怖伤口,就在他右耳失聪的那天,永远烙在了萧始身上。
过去萧始是名外科医生,在前线锻炼出了高超的医术,也曾救死扶伤,挽回无数生命。
可就是那样一个本应有着大好的未来,可以靠这口饭吃到寿终正寝的人,却在他遇险时毅然闯进爆炸现场,不顾自身安危,拼死将他从火海里带了出来。
那样骄傲的人,因为这一道彻骨的伤,永远失去了站上手术台的资格。
江倦很想问,你后不后悔?
他明知答案,却还是想一次次从萧始口中听到答案,听他亲口用缠绵的情话否认残酷的现实。
他迟疑了一瞬,没再躲开萧始的手,像只温顺的猫一样,乖乖凑了过去。
萧始见形势大好,还想得寸进尺去摸摸他的头,没想到那人竟主动往他掌心蹭了蹭。
萧始:“……”
他逼不得已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嗷嗷乱叫。
江倦鄙视地看着他:“你又犯什么病。”
“我怀疑我可能梦还没醒。”萧始开始发飘,“你怎么……怎么突然……”
突然上道了?
“没什么。”江倦低着头,凝视着他往袖口里缩的手腕,“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从来都没忘,只是不愿去想。
不愿觉得他欠萧始一条命,总得想法子还回来。
萧始搂着他,朝他耳边轻轻吹着气,“都过去的事了,就别想了。你可以不在乎的。”
“你自己在乎吗?”江倦问。
他可能有点害怕那人的回答,赶在对方作出回应前便推开了他,“算了,这不是现在该纠结的事,我还有正事得做。”
“你说案子?”
萧始隔着贴了厚厚一层遮光纸的窗子,瞄了一眼外面的人山人海,“要是演出不能如期举行,网上的舆论肯定更难控制。”
“处理这样的案子就是吃力不讨好,我才不想费心费力还挨骂,所以我要找个人来接锅。”
江倦拨了个电话出去,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把含泪仰头盯着灯管的周悬的喷嚏怼了回去。
周总队长猛吸鼻涕,接了电话一看,血压顿时爆了表,“祖宗,你还有什么幺蛾子没使完,一口气给我痛快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