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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萧始,径自走了回去。

这天晚上,萧始一反常态跟他分了床。

或者该说萧始压根就没睡。

他在庭前默不作声抽了一宿的烟,盯着那棵作为江住墓碑的山茶树出神,第二天一早江倦看到他的时候都被沁入味了。

看着他的乌眼青,江倦觉着好笑,又有点没来由的心疼,大早上起来就损他:“哪儿学的烟熏妆?什么审美。”

“江倦,我想通了。”

这厮很少会正经叫他,突然直呼其名了还让江倦有点不适应。

“哦,真不容易,十年都没想明白的事一宿就心如明镜大彻大悟了,真不容易。”

他嘴里含着牙刷,抱臂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人,“可我不稀罕了,放在十年前,我可能还会心动一下,现在一听一过,我就当你放了个屁。”

江倦这话是违心的。

他嘴硬,他不低头,他不服软。

可他瞒得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

他其实在乎。

很在乎。

放在十年前,他或许心动的不止一下,而是未来无比漫长的孤寂余生。

事到如今,他还是忘不掉当年的往事,他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想让自己化解那些刻骨铭心的遗憾,就非要萧始这一句迟到了十年的解释不可。

可他哪有勇气去听那真相?他哪里敢啊……

得不到他鱼西湍堆想要的答案,他依然会抱憾至死。

得到了,他又舍不得放不下,还会奢求更多。

人不能活的那么卑微。

至少他得先瞧得起自己,才能让旁人把他当个人看。

他回身进洗手间吐了牙膏沫,掬水洗脸时就觉那人走近了,他脸上沾着水睁不开眼,就抬头对那人说:“走开,离我远点,别来烦我。”

萧始没走。

他开了水龙头在给浴缸放水。

江倦觉着事情可能不太妙,这人昨晚没跟他睡,肯定是要从别处找回来才平衡。

有了危机感,江倦随手一抹脸上的水珠,毛巾都顾不上拿就往门外冲。

可萧始却比他快了一步,脚尖一踢关上了门,大步迈过来从身后护着他的脸把人拉了回来,才没让江倦的鼻梁磕断在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