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这两人的恩怨溅射,命还险些搭里, 纯粹是倒霉。
姜惩一拍大腿:“妈的, 我都懒得说这俩人!后来我住了院, 医院里面还有人乱传秦数是内鬼的谣言, 现在想想也是这小子干的。他跟秦数到底多大仇啊!姓秦的抢了他老婆不成?”
听说这段内幕, 连江倦都忍不住笑了, 笑得直咳。
其实嫁祸给秦数也只是池清为了深埋自己的手段,有秦数和安息两人引人注目,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刚刚进入系统的实习法医。
不过按照江倦之前的推测,池清恐怕借用多个实习生的身份参与了很多案件,因为他并不是嫌疑主体,在当时甚至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导致后期调查难度极大。如果不是他主动交代,或许警察永远也找不到给他定罪的证据。
如此轻易得来的信息反而让江倦起了疑心。
在他皱眉深思时,萧始回忆道:“我记得在去年的一起案子里,警方从嫌疑人手中得到了一种不明药物,之后就被送到国安的实验室研究了。从克钦邦回来以后,国安和我达成了一种秘而不宣的友好合作关系,所以我也有机会参与到了实验里,听说一名实习生不小心把那种药剂和‘寒鸦’的样品混合,就此查出药物成分对‘寒鸦’有拮抗作用,也算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该不会这件事也……”
话还没说完,江倦就不动声色踢了他一脚,萧始当即闭了嘴。
姜惩的脸色变得相当复杂,把脸沉入掌中,半天都没回应。
江倦瞪了萧始一眼,后者一脸茫然。
许久之后,姜惩长出一口气,仰靠在围栏上,勉强勾了勾嘴角,艰涩道:“那嫌疑人不是别人,是我爸。”
萧始不是很能理解姜惩此刻的伤感,在他的印象里,姜惩和他一样厌恶着身为犯罪者的父亲,痛恨着身体里罪犯的基因,即使是这样一点迷途知返的补偿行为,也不足以抹消他们心里的怨。
但接下来姜惩的话却让他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你说的没错,交出拮抗剂的人确实是我遗传学和法律意义上的父亲,姜誉。”
姜惩下意识地拍着口袋找烟,萧始还想递给他一支,又被江倦一脚踹了回来。
“他伪造车祸,假死十年,一直暗中观察着我的动向。钉子的事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多年前金三角的某些组织为了打开中国市场,以雁息和长宁为主要据点,蛊惑无数警界新秀为己用,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止他们的渗透,我也曾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对姜惩来说,这段过去实在太难以启齿,江倦不忍他忍痛撕裂还未完全愈合的血痂,代他解释:
“姜誉早在多年前就与‘17’有所关联,他不想小惩被牵扯进去,一直尝试切断‘17’联系他的途经,在这期间,姜誉发现百里述时刻监控着小惩的体能数据与身体的变化,可见目的并不单纯,后来池清掉包秦数的药,很可能就是为了试探他对青霉素的过敏程度。萧始,你参与过‘寒鸦’的研究,应该明白我想说什么。”
江倦点到即止。
萧始参与过克钦邦对宋玉祗的救援行动,由此不难想到原因,恐怕当初百里述为“寒鸦”,或者说是纯品SS-01寻觅的宿主就是姜惩。
没有比一个身体素质过人,在系统内安身多年的警察更合适的目标了,既能以身体作为容器藏匿价值不菲又极度危险的纯品,又能作为制毒工具源源不断提供血清,运气好的话甚至还能劝他反水,继续留在系统内为他们提供便利,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