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直到现在,他依然是这么想的。
他的神情在对上萧始的目光时有一瞬间的凝滞,让他产生了自我怀疑。
但在这件事上,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把萧始的头从肩上推了下去,不知怎么,竟下意识做出了身子前倾的动作,就像是为了补偿对方而在他唇上落下轻吻似的。
好在触碰到那人之前,他及时停了下来,想清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他到底在做什么?
但垂头丧气,仿佛连尾巴也夹了起来的萧始却因为他这一细微到几乎不可见的反应看到了希望,眼睛都亮了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强行吻住了他。
那吻带着侵略意味,让他沉沦其中,陷入了缠绵。
当胸中空气被汲取殆尽,不得不分离开时,江倦有些恍惚。
必须承认的是,有些东西在漫长的时光里是会变质的,无论好坏。
他手指抵着萧始的嘴角,反复擦拭着他的唇,就像要抹消掉方才那个吻的痕迹一般。
潜意识里,他一直觉着自己是脏的。
萧始却不肯让他如愿,他越是逃,就越是要将他对自己的在意烙印入骨,连脉搏都喧嚣着他藏于心底的爱意。
“俞副对我说过,当初花知北也少不知事,要他卧底绝非易事,所以从一开始,他的任务就不是潜伏,而是真正成为组织中的一员。他在缅北做的那些事毫无顾忌,没人看得出他的异心,并不是因为他的演技有多好,而是他本就是个犯罪者。”
江倦的喉结滚动着,难以启齿的话语实在太过苦涩,“在看到他血战敌对势力,杀了毒枭,抢占资源,被扎贡重视时,上面也是畏惧他的,自毁式的自证清白,只是为了扫除这个障碍罢了。”
萧始吻着他洇红的眼尾。
江倦借花知北的故事讲述了自己遭遇的不公,长久以来的压力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他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会崩溃失控,可到头来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我不服,可我没办法。”
太累了。
已经无力反抗了。
他疲惫不堪地闭上眼,泪珠断了线似的接连滚落,抓着萧始的力道越发大了起来,指尖深陷在他肩头,头一回抱得那么紧,那么用力。
“萧始,别成为我这样没用的人,帮不了别人,也救不了自己。”
他没有抬眼,凭着直觉按住萧始的唇,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你没必要恨俞副,他只不过是给了我一条路而已,做出选择的人是我自己,无论是对是错,都应由我自己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