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吐了嘴里的烟, 勾起小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根发丝在他指节上缠绕几圈,打了个蝴蝶结。
萧始“噗”一声乐了,“别解,可怜一下我所剩不多的头发。”
江倦也笑了,胡乱抓了抓他的卷毛,“你要是秃了,我就不要你了。”
几个小时前,就是萧始亲手拔了这根头发,绑在他手指上,对他说:“只要它还缠着,就别哭。”
江倦勾动着手指,前后看了看,“那个时候,你也是拔了根头发绑在我手上,让我别哭。”
他说的是萧始在为江住做尸检时为了稳住他的情绪而做出的举动。
“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萧始两手抚着他的膝头,笑得有些苦涩,“以前我是个挺爱哭的小屁孩,一哭起来谁哄都不好的那种,我妈就想了个办法,每次我哭或是要哭的时候,总会用头发把我的小指绑起来,要我等它解开的时候再哭。我还是很听她话的,她说让我等等再哭,就真的等了。可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等解开了也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哭了,更多的时候,也没注意到它是什么时候掉的,所以我想……”
他握着江倦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想你也能暂时忘了心里的苦,哪怕只有一小会儿。”
江倦凝视着他,许久,在他脑门上轻弹了一下。
“萧始,你和我挺像的,都是没有爸妈疼的孩子。我可怜你,不想你和我一样活得那么惨,所以我想疼疼你,总是想对你好一点。”
萧始握住他的手,贴在脸上,轻蹭着他的掌心,“我没什么能回报你的,就用我自己来抵吧。”
“想的美,哪那么容易。”
有人敲了敲门,打破了这一刻的温存。
萧始隔着玻璃对人点了点头,落在那人腿上的手重重捏了捏,“这件事交给我,你就别再操心了,等过些日子天彻底暖了,我带你去射箭。”
江倦稀奇道:“你对射箭这事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执念?以前没觉着你对这个有兴趣啊。”
萧始深沉地看着他,蓦地将他顶在椅背上抱紧了,“少年风流,最能让我忆起你当年的英姿,也最让我后悔当初错过了你。”
“尽是胡说八道……”江倦低嗔。
门外的人第二次敲门催人,萧始这才恋恋不舍放开他,“等我。”
“嗯。”
江倦漫不经心地应着,待他走后,袖里的水果刀便滑到了手中。
萧始出门后深吸一口气,对前来催促他的周悬道:“暂时安抚下来了,别再刺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