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祗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别打脸”硬拗成了对萧始的:“我觉得……”
萧始正在犹豫要不要装死。
“今天这个情况,你给他口一发不过分吧?”
萧始:“??”
江倦:“……”
宋玉祗无比自觉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新式的玫瑰金手铐,把自己箍在了暖气管上,对见死不救的萧始做出了最恶毒的诅咒:“祝你今晚被呛。”
萧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尴尬地看了江倦一眼,“我觉得……要不你还是揍他一顿吧。”
江倦:“……”
宋玉祗到底还是免了顿皮肉苦,象征性地靠在墙上装晕装得很像那么回事。
江倦的安排是有计划的,段镜词行动不便,他的两个保镖又被自己打发走了,沈晋肃伸在自己身边的手就只剩下了宋玉祗一只,关键这爪子还不是很听姓沈的话,四舍五入勉强可以算作自己人,所以他带萧始走也没怎么麻烦。
两人回了雁息,洗去一身风尘,开始对着发呆。
可能是觉着萧始这张脸看着来气,也可能是怕他又突然暴起把自己当点心,江倦没能跟他共处一室太久,又垂头丧气地出了门。
萧始把头探出窗去一看,就见那人坐在庭前的藤椅上,看着满地新芽发怔。
他们走的那些天许是下了场雨,几天前落的种子都抽出芽尖,疯长了一指来高,但因为天气突然转暖,泥土里的水分大部分都蒸发了,显得又有些蔫。
萧始拿着毯子下了楼,给江倦披上后搬着椅子坐在了他身边,“浇些水吧,你要是累就我来。”
“不用了。可惜了这些种子,好不容易长大的,还是活不成。”
“怎么?”
问完萧始就反应了过来。
他可能是在这里藏了……
这几天江倦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江住,吃不好睡不好,隔一会儿就问他:“如果只剩骸骨的话还能查出具体死因吗?”
“尸检会不会损坏他的身体?他现在只剩骨头了,我不想让他死后也遭那么多罪……不过他,也早就已经不知道疼了吧……”
“萧始,你要是认不出他了怎么办,他会伤心的……”
但凡换个人说这话都会无比惊悚,偏偏是江倦,每句话都能搅得人肝胆俱碎,却不自知。
这些问题的答案江倦都是知道的,只是他需要有个人让他安心。
也许江倦自己也是挣扎的,事已至此,执着于真相和保存好哥哥的遗骨到底哪个更重要?如果他处在警察的位置,对待受害者及其家属一定会选择前者,但当疼在自己身上,而且一疼就是十年,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做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