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的逻辑本就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因为过往经历中他一直扮演着受害的角色,所以他可以迅速以对应身份融入到案情中,设身处地站在被害人的角度换位思考,会有这样的想法,会做出这样的推理都很合理,如果不是要强行给他扣顶帽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同时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高局的姑息只是一时的,如果未来有朝一日要清算,江倦的下场绝对说不上好。
果然,怕江倦跟姜惩一样疯起来就砸戏台的高局沉吟道:“从未有人做过的事未必是错误的,到目前为止江倦还没有出现过严重的错误,关于他的办案方式是否正确的问题先不急着在这次下定论,我更想知道你做出了这样的推测后采取了怎样的行动,又有什么发现。”
“我做的事,你们也都看见了不是吗。”江倦叹了口气,抬手把腕上叮叮当当的手铐展示在众人眼前,“我怀疑穆雪茵是想指控丈夫叶明宣涉嫌‘寒鸦’的制毒贩毒链,所以调查了一下他所有的叶氏集团,发现在白云制药的事情发生后,药监局被撸了几个当官的下去,各大企业消停如鸡,就只有叶氏旗下的桓宇能源一家具备神不知鬼不觉进行犯罪的条件——在私人领域的深山里,没有闲人耳目,可以严格控制工人进出,极大程度地限制秘密外泄,而且近年招的工人多是化工生,几乎没有矿工因为出现呼吸疾病而就医,种种情况都表明他有嫌疑。”
“所以你就去了?”
“我没有证据,不能给人扣这么大的帽子,也不能打草惊蛇,就只能亲身去确认猜测的真实性。”
高局心道纯属放屁,你就是想制造一起合理的事故给人就地正法了!老子还不知道你?!
姜惩这下忍不住了,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跟谁一起去的?”
看到江倦眼神开始飘忽,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又要用祖传技能逃避话题,干脆一把掐住他的脸蛋,咬牙切齿逼问:“到底是谁!”
江倦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内心毫无波动,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面瘫脸,睁眼说瞎话:“……忘了。”
“嗯?!”
“可能是撞到头了吧,我只记得自己一个人,难道不是?”
姜惩:“……”
那昨晚上像女明星一样露个脸,转头就蒸发在深山里的秦姓狗贼是人是鬼?!
他龇牙咧嘴,用口型恶狠狠地说:“白疼你了!”
江倦依旧不为所动,“我累了,长话短说吧,我在进山时遇到了两个男人,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他们疑似参与了制毒的工作,下到矿井后还发现了一整套完善的制毒设施,可惜没来得及留下证据,我就被人发现了。我贪生怕死,给自己找了个必须把消息活着带出去的理由,所以炸了矿井。要不是你们救了我,这事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翻出来在太阳底下晒呢。”
萧始听着这话,心就跟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
说的倒是简单!什么贪生怕死!他分明是怕对方在发现有人潜入后迅速销毁工具抹除痕迹,让警方找不到把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把东西都埋在废墟下面,等警方挖出来,就是另一个故事了。